正文 女囚犯(NPH)--论一见钟情的多种表达方式

年轻的士兵就那样看着她,在整间囚室只能从窗桕外透过疏散的晖色时。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瞳孔显得尤为明亮。碧蓝色,像打磨过的钻石一样,好看得不可思议。

Liebe auf den ersten Blick.

他要怎么说才能将这样的词汇轻而易举地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记忆中,菲尔德的父亲与母亲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达过爱。就算他知道父亲爱母亲,母亲也爱他的父亲,但他们从来不说。他从小就被教育,一个德国男人,要绅士、强大、优秀。从来没有人教他怎样把爱说出口,因为他们觉得那样是多余的,一个将来上阵前线的德国士兵,温柔要致命的。

菲尔德的祖父年轻的时候恋上了一位亚裔女子,于是这位先生成为了当时南布里斯-菲尔德家族里唯一一个没有军衔的男士。这使他连带着日后都被菲尔德的父亲瞧不起。

菲尔德仍然记得,他的祖父不像南布里斯家族里的任何一位男士,他身上没有凛冽的杀气和独断的专横。他成日握着画笔,那时少年人的眼里,只有通过祖父的画板望得见阿尔卑斯山脉的川流,触摸经历了历史渊远而厚重的勃兰登堡门,见证巴赫王朝时期新天鹅堡的诞生…

尽管这些在他长大以后看起来是微乎寻常的地方,但在那时,那画里的世界是彩色的,是缤纷的,他的祖父也是特别的,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后来,他发现了祖父的画里常常会出现一位女子。据说,那是祖父曾经的恋人。他的祖父疯狂迷恋过这位东亚女子,在当时的南布里斯家族里遭到了贵族们的大肆嘲笑。一个不愿当兵的德国男人,迷上了中东小国的姑娘,在注重血统高于一切的德国军阀阶级里,人们称他是疯狂的,愚懦的。

菲尔德也曾经为此不理解。直到后来他一页一页读完祖父逝世时唯一可以算得上他身家财产的遗画,他才读懂了祖父那份没有人理解的疯狂。

他在画上曾写道:他们说我是疯狂的——这里的人粗鲁又绅士、傲慢又高贵,他们渴望征伐,但我不渴望,因此我是疯狂的。

祖父的每一页画里,都有那位风姿绰约的东方女子倩丽的身影。或侧身,或倚立,或回首……

菲尔德说不出口,他只觉得每一幅德国山川竟然都和她十分相称。女子温婉而宁静的样貌神奇地流露着对生活的热爱与恬淡。在德国浮嚣宣扬的社会环境里,显得那样与众不同。

菲尔德收起画册,祖父逝世,生前身后都在被众人诟病。

他没有说,事实上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他那被人耻笑的祖父。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刻意地缝迎着身边大多数同龄同伴的样子,受父母的嘱意,成为一名真正的高贵的德国将士,为家族添光。

但祖父带给他的影响却是不知不觉,潜移默化的。

就好像…他一见到鹤小姐。

温柔清淡的东方女子样貌,有些独特味道的异域德普口音,宁静,沉淀。

就有种无法形容的温柔情长。

他从没被教会过温柔,却在望见鹤小姐的第一眼,就学会了。

好比一见钟情。

但他说不出这段词语。

或许,换种文艺的说法,在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多巴胺就不允许我错过你?

又或者是…更简单粗暴的。

“因为我见到鹤小姐的第一眼,就想把你按在身下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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