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快穿】别有香--04 枕流其四

山麓下的破庙,积雪深深,檐下挂着条条冰柱。

小柴房内一灯如豆。

陈墨埋头添柴生火,雪水洗米,米入沸汤,盖上锅盖。

芙儿过来挽着陈墨倚在他肩头,二人共坐一条长凳。

是小铁锅内袅袅的热气还是她身上那股奇异的淡香,陈墨感到几分不真实,这不真实让他暂且忘了不安。他或许也忘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诸多礼节,否则为什么当他察觉到女子柔软的身体像他靠近,竟一句话也没说,甚至偷偷地深嗅了一口那缕逐渐馥郁的异香。

芙儿低声道:“公子,我醒来时不见你,找了好久。”

陈墨向她解释:“起先我到了柴房,烧了水,才想起根本没有米……”

芙儿捂着嘴笑了一声,“然后呢?”

陈墨道:“本该同姑娘说一声再去村里,可见姑娘熟睡,不忍叨扰……是我的错,留你一个人在山里。”

语气中似乎非常内疚,只是恐怕也要很快想到自己杀了个渣滓的事了,尽管那是个渣滓,他这样的人第一次杀人一定还是会为此痛苦。芙儿倒不想让他痛苦,于是声音轻快道,“是不是次次你犯一桩错我便有一口粥喝,那公子天天犯错了也没什么了——”

他果然为她天真的语气缓和了些,即便眉宇间还忧郁着,嘴角微弯道:“洛姑娘放心,小生必不会让姑娘挨饿的。”

芙儿看着陈墨,心道如果这人是对那个小时候漂泊在街头食不果腹的她说着这种话,她一定会很喜欢他。时过境迁,自然,现在的她也不会因此多生什么心思。

芙儿把话岔开,问了他一些路上的见闻,陈墨一一作答。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伴着柴火燃烧的噗呲声,粥很快好了。

陈墨只盛了一碗,锅中便清可见底了,他挡着芙儿的视线没让她看见,然后背身拿过一把木调羹,连同粥碗递给身侧的她。

“……我们得回去。”芙儿正在出神,看着散发米香的白粥,忽然轻声道,“虽说天色已晚,要是……”

她没有说完,但他明白意思。

当二人回到庙内时,还好无人来过。

他们仿佛默契般没有看那具倒在床边血泊中,形容狰狞、死不瞑目的尸体。

陈墨把一片狼藉的桌面收拾整洁,扶着芙儿坐下,又反身去把门销插上,回到桌前看她捏着调羹小勺小勺喝着粥。

她已将凌乱的发髻拆散,青丝鸦羽般垂落肩头,勾勒着楚楚可怜的肩线。虽说被蹂躏得褶皱的领口也被熨贴地整好,由于失了襦裙缨带的缘故,索性将外衫草草披着,内里只着一件单薄的棉衣。

芙儿因此有些冷,将手掬成空心拳小口呼着暖气。陈墨取下自己挂在墙上的一件莲青斗纹鹤氅给她披上,鹤氅宽大将娇小的身形的罩在内里,暗色绒领衬着姝丽的小脸,暖黄的烛光里,越发显得可爱。

更别说此刻她停下进食,抬起头望向他,双眼明亮如洗,软着声音问,“公子,你怎么不喝粥呢?”

他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只摇摇头,“洛姑娘用吧,小生不饿。”

虽这么说着,到底他腹内空空,居然话音未落就不给面子地咕噜响了。

陈墨对上扑哧一笑的美人,有些赧意,想了想坦白道:“……此地离京还有三日的行程,明日官道重开,我们折返又得花费一日。如今银钱所剩不多,一路餐宿恐怕勉强,那些粥米还得撑上几日……”

“一会儿我去喝些米汤就可以了。”他补充道。

“那多不好,公子煮的粥软糯香甜,岂能我一人独享。”

芙儿边说边缓缓舀了一勺粥,低头抿在口中,并不咽下,然后攀着男人的臂膀起身,仰脸吻了上去。

殷红饱满的唇毫无征兆地贴上他的,一截藕臂勾住他的后颈。

陈墨浑身僵硬。湿滑的小舌便趁机轻而易举撬开两片唇瓣,米粥的汁液在他二人口齿间将坠欲坠。

他下意识张开牙关去接。粥米果然煮得软糯香甜,她温柔地缠着他的舌,在粘糊的仄仄水声里小股哺到他口中。

陈墨喉结滚动着,将那口粥咽下,与寻常的滋味不同,隐隐含着一缕缠绵的女香。

“这样你我就都能尝到了。”芙儿亲昵地冲他道。一抹嫣红自淡淡朱唇点过,把唇角淌出的汁液卷入。

“洛、洛姑娘……”

指腹覆上唇瓣,暧昧地按住,“公子……”她询问他,“还要吗?”

眼前人媚眼如丝,从瞳仁到眼尾都散发着勾人之意。若说有哪个男人抗拒,多半是言不由衷。越是甚少沾酒的人,一旦沾上,瘾反比旁人来得深切。慎独慎初慎欲慎行,不敢越雷池一步,终成纸上空谈。

他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听她一声轻笑,脸臊得通红,顷刻后被唇舌软香瓦解了神思。

再一次。芙儿跪在椅面欺身向前,柔软的两团隔着单衣磨蹭他的胸口,她仿佛没察觉。

一张唇的挑逗勾引成了两张唇的追逐流连,本是犹疑地吞咽着粥水,变成急不可耐攫取着她的津液。陈墨捧了她的脸,揽了她的腰,将她往怀中一带,带着些微颤抖又吸又吮,嘬吸着丁香小舌在口颚中扫荡,发了狂式的在她香甜的方寸间翻云覆雨。

女子身后不远处就是老头那具干瘪的尸体。

以陈墨所站的位置,恰好能看见那具尸体的上半截。他的后脑勺凹陷成古怪的形状,地上斑斑驳驳,烛台倾覆在一边,血腥味弥散在整个寺庙。

口齿间是柔靡暖香和情欲,目光尽头是血腥与罪恶。对比强烈几近荒诞的场面中,陈墨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声大过一声。他胯间的男根悄然又炙热地抬了头,将衣袍撑出一块大包。

自己竟在这时以这种方式喝着粥,甚至浮想联翩着渴求一个女子……说不出是隐隐的恐惧压倒了刺激,还是刺激压倒了恐惧,枉然读那么多年圣贤书,他此刻竟想不出一句来抒发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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