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区分恋语大学的不同实验器材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个也是你上次讲的多普勒测风激光雷达吗？”你站在许墨身后，看他专注的神情。男人闻言回头，见到是你时微微眯起了笑眼，走过来揉了揉你的头顶：“测风雷达不需要人看管着，这只是普通显微镜而已。”
“要看你上次说得双缝实验吗？”你就站在许墨身旁，耐不住好奇想要凑过去看一看。
“也不是。”他侧过身，扣子解开一颗，露出了深凹的锁骨。许墨伸手替你拿了把椅子，自己也坐了过来。
窗外灼热的日光被实验室的挡光帘拦下了大半热量，偶尔有几缕金色的薄薄的光透过缝隙落他身上，许墨就被拢在这日光里，看起来温暖又明亮：“想要听关于双缝实验的故事吗？”
你点点头，离他的生活近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嗯……”许墨撑着下巴想了想，似乎是在犹豫该怎么开口。“双缝实验首先我们要提到的是波派和粒派。粒子派顾名思义，这类科学家认为光是由粒子构成的。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是，你用你的手机闪光灯一打，无数的粒子就像是炮弹一样发射出去。这种画面能够想象吗？”
你点点头，不自觉把目光移向手机，许墨的视线也落在手机上，他继续开口：“爱因斯坦和普朗克这些非常着名的科学家都是粒派。而波派，则认为是光是电磁波，一旦把光认作是波，那么很多的物理现象都可以完美地解释，比如衍射、偏振之类。”
你抬起头，颇为茫然地望向许墨，男人的眸子里映上你懵懂的脸，他不自觉眯起眼笑起来：“波遇到障碍物时会偏离原来的传播方向，这就叫做衍射现象。支持波派的科学家也很多，比如麦克斯韦、惠更斯和你最熟悉的赫兹。经过了二十世纪初的科学大发展，波派和粒派的科学家们都在自己的方向上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大家渐渐发现，双方的理论已经完全无法相合，但真理只有一个。”
“不能兼容吗？”你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理论上是不行的，但是在感情上，或许没有真理。”许墨起身去把挡光帘拉开些，温暖的阳光瞬间充斥了整间实验室，他回过头，白大褂被日头镀上一层和煦的暖意，望着你继续开口：“但研究员们从来不会吵架，他们只做实验。这就是整个物理学史最灵异的实验，双缝实验。”
“机关枪对着两道缝扫射，从缝中漏过去的光子就会出现在屏幕上。那么我们来预测一下实验结果，假如光是粒子，就和你说的一样，会沿小洞直线传播，那么屏幕上就两条杠。”许墨一边说着一边用笔在小黑板上划出示意图来，“假如是波的话，就会像我画的一样，是斑马纹。”
你忍不住皱起眉，思索“斑马纹”是个什么。
许墨又走过来，他弯腰望向你的时候目光温柔，伸手点了点你的额头：“我们以水波为例，两个水波相遇，势必就会出现波峰与波峰相遇和波谷与波峰相遇两种情况，前一种是不是就会叠加起来让波变成大波，后一种就会彼此抵消，对吗？”
你点点头，教授继续开口：“所以斑马纹就是这样形成的，抵消的地方没有光，叠加的地方很亮。第一次实验结束了，屏幕上清晰显示出是斑马纹。支持波派的人自然觉得很高兴，而粒派的人却不服，所以他们需要再复盘。这一次不像之前一样是机关枪，这次我们点射，一次射出去一个光子试试。那么，我的小姑娘猜一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和之前一样？”你试探着开口。
许墨摇了摇头：“这次实验结果非常灵异，一开始光子很少时，屏幕上只是杂乱无章的光点，当光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时，屏幕上居然又形成了斑马纹。我们之前说过，波形成斑马纹的条件是两个波相互叠加抵消，现在是一个一个射出去的，那光是和谁发生了这些作用呢？于是有了第三次实验。”
他顿了顿，画出示意图：“这次实验科学家们在屏幕前加了两个摄像头，射出一个光子，经过了哪条缝是可以观察到的。这一次科学家们注意观察了光子的运动，发现每一次光子经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分裂之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表现出波的性质。而在实验观察时科学家发现：屏幕上的光子，竟然偷偷摸摸变成了两道杠。刚开始人们只是发射而不去看，屏幕上是斑马纹，此时光是波，当你去看它时，屏幕上就是两道杠了，此时光就是粒子。”
你听着许墨的讲述，不由得震惊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在物理学实验里遭遇到灵异事件，从那一天起，所有直觉，经验主义和已经积累下的三观都被这次实验完全击溃，无数杰出的科学家再次开始向真理冲击。这就涉及到我们的‘观察者魔咒’。”许墨揉了揉你的头，笑了起来：“虽然我也很想继续讲下去，但是现在，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先去吃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