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是被康抱着上楼的。
幸好时间很晚，楼梯间空荡荡的。否则要是被邻居看到，我就没脸见人了。
第二天被康的手指插醒，对我来说，恍如隔世。
看他照例把沾满蜜水的手指塞进嘴巴里，舔得啧啧有声，内心只有被爱的幸福感。
吃完早餐，坐上康的车，我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觉得比起三天前，多了一分真实感。
康昨天最後的告白，让我有点理解：为什麽他对我百般宠溺却甘之如饴。
正如同他做爱时露出的张狂表情，一定有一面，是他隐於人前的。
而这一面，只有进入我的身体时，才会稍微抒发。
「到了。」康帮我解开安全带，顺便轻啄我的唇。「上班顺利。」
「下班见。」我下了车，朝他挥挥手才关门。
走进大厅，我向警卫打招呼，按下电梯钮。
因为时间还早，大部份的同事都还没来，门厅显得有些清冷。
一个人走到我旁边等电梯。
「早安。」
我听到，虽然不想回话，还是扯起笑容回：「早安。」
「我看到康正凯载你来。」
「噢。」所以呢？
对徐元的耐性已降到最低。
电梯来了，我迈进门里，一手按下25，徐元按下28，门就关了。
「前几天，你是不是有去以前常去的酒吧？」
「⋯⋯我可以去告你。」
「我看到你揍人。」
我闻言，终於抬头看他一眼。「你看到了？」该不会⋯⋯连我骂的话也听进去了吧？
「嗯。」徐元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麽。「我看到你把他踹了就走。」
「⋯⋯所以？」
「你走後没五分钟，康正凯就出现，把那人拖上车开走了。」
我一惊，早晨的惺忪登时无影无踪。「你说什麽？」
徐元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说。
「康正凯出现，把那人拖上车开走了。」
我别过头，心下有些茫。「你骗人。」
「我没骗你，我离太远了，照相也不清楚，不过确实是康正凯，还有他的座车V40。」徐元说。「那个人对你做了什麽？让你狠揍他，又让康正凯把他带走？」
被问到那人与我的关联，我顿觉呼吸困难。「不干你的事，反正你不认识。」
「我不是认识，而是想认识，这世上第二个跟我一样受康正凯迫害的人。」徐元说得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把他的狼尾巴揪出来！」
他说得慷慨激昂，我觉得可笑可讥：「你做错事不知道反省，还在怪康正凯？被骇就算了，人家叫你公讯私存了吗？人家叫你把客户带去酒店了吗？以为自己有多无辜！」
「是他把我害到如今这个地步！要不是他，我不会丢掉大客户，不会差点车祸！何必铤而走险带有怪癖的家伙去开荤？」徐元冷笑。「他做下这些事，百密总有一疏，迟早要让我抓到他！」
我摇摇头。「真如正凯所说，你有闲情逸致跟踪我，不如专注於工作吧，免得有一天连业务部你都待不下去。」叮咚！门一开，我头也不回走出。
虽然徐元令人作呕，他说的话却让我留了心。
康在我揍人以後把人带走了？
我回想了一下，当时我揍完人可是走了一阵子，直到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街边才打电话给康，一定过了不止五分钟，而徐元说康不到五分钟就把人带走，也就是说康一直在附近。
而我事先并没有告诉康，自己会去那间酒吧啊！
在我打电话後，康过了二十分钟才到，时间上很合理，但如果他本来就在附近，这就很诡异，重点是，二十分钟内，他会把人带去哪里？
另一方面，徐元要对付康，不惜跟踪我，现在他说这些，又不知道要怎麽对康不利？
想着想着头脑更混乱，乾脆请一小时事假跑到公司隔两站的公园，确定没人跟踪我，就给康打电话。
「凯，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菲，发生什麽事了？还好吗？」康的声音听起来很郑重，因为我从没在上班时间打过电话给他。
「你可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吗？我有事要问你。」
「好，等我一下。」康说完，就听见他跟别人打招呼的声音，然後一阵蹬楼梯的声响，最後在呼呼风声的背景停下。
「好了，你问吧。」
「徐元今天跟我说，他那天晚上看见你把我揍的强奸犯带走了，是真是假？」
「⋯⋯徐元他，跟踪你？」
「是！所以他说他看到了你把人带走，是真的吗？」
「他有证据吗？」
「他说⋯⋯太远了拍不好，但他确定是你。」感觉到康一直回避问题，我有点烦躁。「所以你真的把那强奸犯带走了？」
「⋯⋯如果我说是呢？」
「带去哪？医院？」康有这麽好心？
「⋯⋯反正他不会出现了。」
「徐元说想找他，抓出你的破绽，怎麽办？」
「他找不到的。」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有必要跟康面对面沟通。「凯，那个⋯⋯你好像有很多事情没跟我说。」
「我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
「我现在就很担心！」我低吼。「凯，我从不知道你有心电感应跟瞬间移动的能力，居然可以在我揍人以後，立刻出现帮我收烂摊子。」
「⋯⋯」康呼吸变得粗重。「我承认⋯⋯我在你手机安装GPS定位系统，以确保你在外面的安全。」
定位系统？这还算是可以理解的范围。「那你是刚好要找我？」
「下了班，发现你手机定位在那里，那附近治安较差，我有点担心，就想去接你。」
「你看到我揍人了，就去开车？」
「对。」
「好⋯⋯」我吐出一口浊气。「虽然我恨不得把那个人碎屍万段，却也不想为了那个人毁了自己一生，所以我希望凯你也没有因为冲动而犯下什麽错误。」
长长的沈默後，那头终於传来一阵轻笑。「不会的，菲，你放心，我并不冲动，也没有犯下错误。」
「那徐元⋯⋯」
「徐元那边对我误会甚深，你小心一点。放心，既然我知道他的恶意，我就会注意。」
「凯⋯⋯」
「嗯？」
「我爱你，希望你好好的。」
「我也爱你，放心，我没事。」康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我放松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公园长椅上深思。
虽然康看似解释明白了，还是有很多疑点。
他明明看到我揍人了，那天载我回家时居然一点异样都没露，彷佛是刚下班、或者从旅馆赶过来。
他说偶然想去接我，是真的吗？
他到底⋯⋯把人带到哪去了？
甩甩头，我动身回去上班，等下班再来问康。
作者说：
阴魂不散的徐元定期打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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