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祈对这天印象很深。
醒来时,在一家别墅地下室外,别墅区空旷,没有其他人路过。
房间里面穿来下楼的声音,他隔着窗子看见了一个女生,个子不高,大约二十左右。
一瞬间,周围景色变得不真实,飘着的云,颤动的树枝,还有那堵墙,像后期加上的特效一样,这世间本应该只有他们两个。就好像在荒芜的世界末日,遇见自己的同伴,一个念头在他脑里深根发芽,他要留下来,留在女孩儿身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爱吗?他想自己并没有明显心动的感觉,可他又贪婪地想要握住这份真实感,他渴望好久了。
蒋祈原来是一名警察,一次任务中长时间离家。待他站在家门时,已经是半年后的事了,走进去,思念家的强烈情绪渐渐被陌生感代替,房子看似如旧,父母备好一桌子菜也殷勤等他归来,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家里的陈设却有些不同,他说不上来。父亲热情地给他夹菜,蒋祈却不习惯了,小时候他皮,没少和父亲吵架,加上父亲工作长期不能陪伴他,父子间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况且自己和父亲一样不爱吃莴笋,家里饭桌上自然也很少看见莴笋,蒋祈没说什么,在父亲亲切地注视下,吃掉了莴笋。
蒋祈急于证明什么,急匆匆扫了几口饭,跑回房间。
蒋祈记得自己离家前在书架顶层放了一本书,是朋友林肇与借给他的《隐藏的现实》,书架最高一层母亲向来不会打扫。
他踮起脚摸了摸,书还在,拿下来,却看见书皮上的七个字《了不起的盖茨比》。
这怎么可能?
蒋祈直直地盯着书皮,他努力回想,没有错,是《隐藏的现实》,他还记得林肇与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你小子,记得还我啊”。
房间里,一个男人坐在床上,颓废地抽着烟。
不真实地感觉,移动的家具,父母的转变,一桌子原本不受欢迎的菜还有被换的书,都不是巧合,蒋祈甚至猜测这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蒋祈觉得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中的小舟,他急需找到一个小岛停靠,不是他的家,在这里,他没有归属感和真实感。拿出手机,拨打林肇与的号码,传来熟悉的女声:“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
又打了其他朋友的号码,皆是如此,蒋祈放弃了。
孤独涌了上来。
这时,电话响了,他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激动的握住手机,却是局长打来的,通知他几天后的任务。
好,他回答,压制住内心的疑问。
一个声音提醒他,不要去问,就这样吧。
他害怕知道真实,更害怕知道原来的朋友就这样销声匿迹,至少现在,他安慰自己他们都在各个角落坚守自己的信仰。
人就是一边清醒着一边清醒地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