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捧在手掌的海突然倾倒下来,碳粉盐粒就覆盖在他们身上,形成高密度的透青铜蓝,之所以谢深会用铜蓝去形容这种夜色,大概是抱纪嘉芙去清洗时开的浴室暖灯,将她的皮肤照成一层铜色,抱上去便可就地收集夕阳。
纪嘉芙坐在洗手台上,任他浇洗着湿泞下体,说,“在机场的时候,有记者问我恋爱的问题了。”
“嗯。” 那里红肿得很,阴蒂熟豆子般突着缩不回去,谢深避免再碰到,只低头仔细着手上动作,娱乐新闻并不太吸引他,不过还是承认玩得这么过是因为吃了她与秦桑的醋。
她已高潮太多次了,再折腾下去身体恐怕吃不消。
纪嘉芙很骚很乖,手自觉地掰开肿厚的蚌唇好每一处缝隙都能被清洗到,明明是为了变得洁净,却好像一只乖顺配合想被弄得脏兮兮的小狐狸,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事曝光会怎么样呢。”
谢深微微一滞,无意刮过阴蒂表层激起她颤抖着“啊”了声,才洗净的穴口就蔫蔫吐出一股水液来,他克制着去看她的眼睛,却看到里面情欲胆战。
纪嘉芙赶紧偏过头去躲开他的注视,害怕暴露太容易发情的本质——尽管已经无处藏匿了。
“那你想怎么样呢?”他将她的脸正回,目光对接的时候好像两只缓慢爬行的蜗牛碰了碰触角。
纪嘉芙发觉阴蒂又被指腹按住,更类似指纹解锁的手法,而不是压迫感的挤动,就如猫摊开肚皮最柔软的部位允许人类轻轻碰碰,可是揉搓尾巴就会竖立,不同的是她会流汁,高潮。
“我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可是我会接受公开时候冲向我的一切。”
谢深微笑,慢慢转动手指,那里就像一块融蜡又变回粘稠的质地,他少见地蹲下身,在纪嘉芙惊诧的目光里与她接吻,水液还带着沐浴露的气味,他吸食着,舌尖不断去怂恿这里再浪一点。
纪嘉芙小声哭道,“不要舔了,我又湿掉了……”
谢深极少为她口交,算不上有太多经验,只用舌面一下一下刮蹭着整只肉户,在阴蒂上钻动停留得格外久,可这样周密沉重的舔法好像在切割她,水沫细密分泌,形成一只旖旎的慢镜头。
灵魂快从身体里被驱离,纪嘉芙疑心这是在自下而上地吃净她,又要洗一遍了,她难堪地想,可是这样好舒服,直到听见他说,“我也会那样。”
“不过,放心,不会有太多坏消息冲向你的。”
可是坏消息也是常有的。
纪嘉芙没想过自己接触的第一个谢深的家人竟会是他的爷爷,躺在病床上佩戴呼吸机的老人。仪器运转的滴答声轻而机械,她却突然体会到生命的沉重感。
谢深是在半夜接到的电话,他习惯性地出去接通,却听着挂断的忙音在外面凝了身形,直到纪嘉芙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后面,手圈住他的后背,却发现他僵硬得很,像被定格。
她赶忙绕到他面前,“怎么了?”她有注意到用“了”而不是“啦”结束这个问句,自以为能将它变得沉稳起来,他现在定然是不想去和小孩进行幼稚对话的,她这么想。
谢深沉默一会儿,客厅里未开灯,她看不清他的脸色,但能想象出是很不好的,她已能从他几乎不怎么改变的表情里分辨出他究竟是哪种情绪底色,这时候就该是隔了层毛玻璃后的,一小撮烟灰,已烧干那种。
“纪嘉芙。”他又这么叫她。
“我在呢。”
她努力使自己显得可靠起来,手慢慢攀上他的脖颈,给他造了一只柔软的巢,尽管踮起的脚趾隐在黑暗里,就连称呼都被夜色武装,“谢深,可以告诉我吧。”
谢深叹息一声,好像已经看穿她绷紧太久而打哆嗦的小腿透出的事实,他将人抱回卧室,倒像她是在讨抱——他们在衣柜前站定,他说,“家里老人病危,你收拾一下东西,和我回去看看。”
这下轮到纪嘉芙愣了。
谢老病得很重,前几日里与谢深通话时他都是强撑着精神,现在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
谢深坐在病床旁,注视着他皱缩皮肤上的老年斑,心好像也跟着皱缩斑驳起来。
他们赶回来的很急,乘夜间航班起飞,几乎是一落地就赶来医院病房。担心纪嘉芙倒时差欠休息,他交给她一串钥匙,“这样,”他交待道,就像出门上班嘱咐留家小孩一样,“你去我那里先睡会儿,不必在这儿守着。”
纪嘉芙推开他手的动作不假思索,“我不要。”她从走进医院后话就变得出奇少,一是为不影响夜间病房的秩序,也是不想谢深在自己身上放太多注意力。
谢深的手就僵在半空,她也没有去接的意思。
这是一间配置一流的独立病房,他拉着她走向洗手间,将门阖上的动作都无声,“这里有护工,你该回去睡觉,”他示意她去看镜子,“会有黑眼圈垂到下巴的女明星吗?”
纪嘉芙还没来得及出声,突然响起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谢深蹙眉走出去,她跟在后面,看见一个面色阴郁的女人,穿得很是素净干练,眉目疏淡得与他极相似。
来者似乎是未想过他们的到来,眼睛极快地睁大一瞬,可下一秒就恢复漠然的神情,她径直走到病床前,未多看谢深一眼,“难为你,还知道回来。”
纪嘉芙偷偷去觑谢深,见他倒是面色如常,却觉得房里顿时因多了一个这种冰冷气质的人而气温骤降,白床单与病号服都显得更不近人情。
谢深像察觉她的不舒服一样,将她藏在袖底的手包住,温度照旧不高,他说,“姑姑。”
谢瑜这才望向他们,目光却只落在他身后的纪嘉芙身上,“我看看,你就是纪嘉芙,对吗?就是你让他愿意和环星再有交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