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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若长亭,参天佛光。你们瞧这棵树粗大挺拔,该是经过多少风雨才能够长成如此?”南方特有的水乡之腔,柔滑酥嫩,好似江南点心一般,轻咬一口,即刻甜蜜入口。
大门之外,五道人影眼巴巴的看着院内人儿,其中两个还手搀扶其中一人,站在那里宛若雕塑。
被搀扶之人,面色苍白,一身白衣似雪,更衬得那人眼中厉光精芒,隐约间又奇异的浮沉雾水般迷茫。
到是靠着门板的青年侧着脸,朦胧幻影,镜中水花,风霜难掩,就这么用一种很轻松的姿势站立,却同时双手交叉怀抱做出戒备举动。矛盾的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眼睛似乎因为长久盯着那个手指参天大树,仰头犹如孩子般对着周围肃穆站立的士兵不停说话的女人,而觉得干涩又难受。
可是眼睛不能眨,他怕一眨巴之下,就有什么东西会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他觉得丢脸,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何况后面还站了三个人。
五个青年之后,是朝烈云他们三人。几乎一样,两个搀扶着一个,同样一身白衣,这般细看之下,才知道被搀扶的两人都是一套病人服。
院子里面的女人还不知道外头有多少双眼睛专注着她,或者说揪伤了多少颗爱她的心。
可她真真切切不知啊。她仰着脑袋,看着周围纹丝不动的警卫,无趣的有搭没搭的讲着话儿。
有时候会伸着手,拿着始终不离身的手机,对准天空摇晃着。
眼神细诺诺地,眼角悲切切地,眼底寂寥寥地,眼光可兮兮地,眼眸水雾雾地。
怎么就这么这么让人一眼相望的心疼?身子蜷缩着,小胳膊小腿儿,瘦了——真是瘦了,才多久不见啊?脸儿都缩的巴掌大小,就是让人疼到骨子里的瘦小。
其中一个似想冲过去,却立刻被那一身病人服的青年紧紧抓住。那一扫眼过的眼神会让你想起古时将军征战沙场,那种飘然的旷然和凌厉,那种快意生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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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开门口的时候,章玉一拳头捶墙,低声几乎撕吼道:“该死的楚阎云。我不会放过他的。”
“你们几个冷静点。别惊动了里面的朱朱。”朝烈云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安阳你还撑的住吗?你和流圣两个人都失血过多。赶紧先回医院吧——有什么事情,回头在说。”
等回到军总医院贵病房内,却是一片寂静无声。五个小子抿嘴散坐在床头,惟有冷北牙一人依然独站,倚靠墙边,垂头不知想些什么。
李胤禩似乎有些烦躁,一向注意形象的他大力扯开了军装扣子,有些发泄状,眼不知瞄到哪里,跟着朝烈云一起长叹一声。
金流圣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安阳,淡然开口道:“既然事情前因后果你们都知道了。那就说说你们想法吧。”
一直拨动佛珠的安阳闻声未动,连眼睛也没睁开一下。事实上,自从他从大院回来的路上开始,他就悄然无声的静坐着,恢复着以往淡漠如水的状态。
冷北牙没动,可是那眼色沉沉——真是要命的吸人眼球,都说男人显摆魅力的时刻不多。可不就豪情霸气和长情柔爱的时候?但眼巴巴这么一瞧安阳和他两个人的动作,透着是股绝,是股糜,是股子毁天灭地的轻狂。着实让人心动,着实让人看着就心灵震撼。这两小子实在像那佛桌之上开出的双生之花,堕落的璀璨。
安阳没吭声,冷北牙也没动。两个人一坐一站形成了诡异态势。
从小铁磁的章玉他们三人怎么会不了解此刻那两人的心情。不说,不动,就是压抑,渗入到骨子里面的压抑。
深怕一开口,一个动作,就狂啸奔腾,就山崩地裂。
于是乎,还是最沉住气的裴麒麟开了口:“虽然我们知道了楚阎云做了些什么。你们和楚阎云的关系。可是如今的问题依然纷扰复杂——首先,你们当初六人出任务,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你们的六人中,四人重伤,两人死活不知的状态?还有,如果只是因为没有及时搜救,至于需要处心积虑复仇吗?最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和白朱朱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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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然也是聪明的主,一提问题自然是一针见血,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关键。
沉默之后,朝烈云开了口回答:“那个原因实在是一言难尽。回头我和你们好好讲。现在的问题是朱朱这里如何处理?被流圣这一激,现在朱朱一心只想找到楚阎云,可是楚阎云此刻连我都没有办法接近。”
“北牙去也不行吗?不是冷伯伯的吩咐?”陆飘插话问了一句。
“北牙进中南海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他无官无职,凭什么命令居仁堂门外守的警卫撤开?你不会以为是拍戏吧?想在里面捣鬼,扯蛋吧。你还以为在上海呢?”李胤禩淬了一声,没好气的看着眼前五个小霸王。他们在上海惹的事情害他和烈云被上海的老司令员骂的够呛。还想在北京继续折腾?
“那就分开行动,轮流去陪朱朱,越能分散她注意力越好。不陪朱朱的人就合力找出事情原因。这个时候应该是齐心合作。”金流圣扫了安阳和冷北牙一眼,眼梢之间蕴涵的气势是不容忽视的狷狂。这般琢磨打量,金流圣这个人更加介于冷北牙和安阳之间。冷北牙轻狂,安阳冷酷,而金流圣更趋向于一种匪类的嚣张。
安阳停下了拨动,冷北牙微抬起了头。
笑了——艳丽涟漪的惊人笑容。两人几乎同时勾起了嘴角,发出了一声:“恩。”
“流圣!”显然李胤禩极为不满这个提议,但是刚要开口被朝烈云伸手拉住。
“方法不错。不过可以稍微更改一下,既然要分散她的注意力,那就让她知道安阳受伤了。把她困在医院里面,总比你们拉着她四处晃悠要好的多。”
朝烈云此话一出,除了安阳以外,其他人眼睛尖刺般朝他射去。
朝烈云这算什么意思?这不摆明了让安阳有机会接近朱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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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阎云有行动了?”阴风般扫过,冷的让他后面的女人也不自觉颤抖一下。
“是——是的。”女人左手抓了抓自己右手臂,这才没有发颤的发出抖音。
“我在想你是不是应该出马了?”轻笑一声,男人阴冷的眼光扫了一眼女人,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
“什么意思?”女人似乎一惊,惊恐的抬头望着男人。
“我们对白朱朱不是还有一手吗?”
“不!你疯了,朱朱她已经够可怜了。你放过她吧。她是无辜的,她真的完完全全不知道这整件事情。”厉声尖叫,女人似乎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看着我——你看啊——放过她?那当初谁来放过我们?”男人干脆把自己的假发扯掉,发狠的抓住女人摇晃着。 “不——我求你了。不要这么残忍,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哭泣的撕喊着,女人无助的瘫倒在地。似乎想起了什么般,她跪趴着扯着男人裤管,恳求般说道:“我没办法接近朱朱。她现在受那么多人保护。我怎么可能接近的了她?我随便出现,他们会立刻怀疑我的。”
缓缓弯下腰,男人满意的看着女人眼中的企求,扬起了诡异的笑容:“你放心。我会安排让你有机会接近她的。找个替死鬼来不就得了?事情已经做的了这一步,你还装什么呢?何况,楚阎云早就不和咱们一条心了。让他做他的事情,我们做我们的。必要时候——把他也一起干掉。”
手一松,女人整个人惊愕的看着男人眼底闪烁的冰冷,惟有不断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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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朱朱红着眼睛站在安阳面前时候,安阳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就是窒息。是汪洋中失去氧气的挣扎。是高山缺氧的沉重。
就是欠她的!欠了这么几而扒拉的轮回孽缘!这么一想,安阳突然笑了。唇边的笑容似春水一般温柔,从没有如此动人的笑容在安阳脸上闪现。那一瞬间他的微笑让片刻的时间达到永恒。
他慢慢的伸手。然后轻轻的吐了这么一句:“朱朱。我想你。”张开的怀抱是宽广的,是无边的,是寂寥的,是柔和的。是安阳沉沦的心,这么摆了出来,这么赤裸而无谓。
白朱朱还揉着眼睛。一路上她知道安阳受伤后,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就是压不住的难受。心口刺刺的疼痛,连脉搏都变幻着,时而快速,时而缓慢。
如今面对安阳敞开的怀抱,他的笑容,他的话。心蓦然跳快了几拍,却又奇异的抚平了她刚才不安的情绪,渐渐退却的急噪之后,却涌上清泉般的清甜。
快步走上几步,白朱朱埋进了安阳怀中,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安阳手腕上的伤口,轻轻用手摩挲着,泪水不禁化开眼角:“疼吗?我替你吹吹,就不会疼了。”
收紧臂弯,安阳下巴抵住白朱朱发丝,轻轻的用脸郏来回的蹭着,柔声的劝慰道:“别哭。朱朱,我没有事情。真的,一点都不疼。”
“胡说。肯定疼的。很疼很疼。你骗人。”不知白朱朱在拗什么劲,抬头嘴里不停呢喃着。
这双眼,泪水还在里面晃悠转动,真是深怕下一秒就会下落。头靠着头,安阳感受着彼此呼吸的纠缠。怜爱的说道:“因为我知道朱朱会心疼我,所以我一点都不疼了。以后朱朱难过,伤心的时候,我也会分担你的难过和伤心。这样,你也不会疼了。好不好?”
门外站着的冷北牙拳头握的死紧,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然后转头冷冷的问向身后的朝烈云:“这就是你执意让白朱朱知道安阳受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