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佳兮下意识地想把手自他温热的掌心抽出,却又被他用力一攥,还未及细想,便落入几日来格外熟悉的怀抱。
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鼻腔,清冽温柔,让人想起积雪下郁郁葱葱的松枝。
“下次来月经什么时候?”沈延北嘴角勾起浅浅弧度,把她像小猫似的抱在怀里摸。
谭佳兮心下了然他的意思,脸色一红,抿了抿嘴不说话。
“想在你里面射……”沈延北嗓音低沉缱绻,在她鼻唇间来来回回地吻,“以后吃短效吧……”
“嗯。”谭佳兮轻轻应了声,下一秒便又被他重新压在身下,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怎么又……”
“好一段时间没做过了,”沈延北轻笑,将她的双腿打开成M型,挺身而入,沉吟几秒又笑道,“不过以前也没这样过,你太美了。”
“啊……”谭佳兮下意识地双手揪住床单。
沈延北动作一滞,手掌覆盖住她的五指:“弄疼你了?”
“……没。”谭佳兮回神,目光撞上他情欲弥漫的眼神,立刻又偏开去。
沈延北笑意愈深,拉着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脖颈:“那就好。”
……
……
谭佳兮被折腾到双腿发软,一觉睡到中午,饭都没吃便打起精神去了学校。
下午是一百多人的大课,韩思琪照例没来,发信息告诉她帮着签一下到,据说是要去参加一个古装剧的试镜,千载难逢的机会。
谭佳兮早已习惯了这些,模仿她的字迹替她签好名字,翻开课本记笔记,结果一句话写到一半字迹就开始越写越淡,最后彻底写不出字。她皱眉拧开笔头,看着空了的笔芯无奈地合上笔记本,专心听课。
为什么不多买一支笔呢?她想。
很多时候她会感到穷酸是刻在她习惯里的,孩童时代的经历就像一块泥巴,揉成她人生的一部分。
她尤记得自己小时候连纸都要省着用,每次将信纸裁开交作业,字写得尽量密,一块儿都不浪费。这个习惯从小学延续到初中,第一次交作业老师便点名批评了她,问她用废纸写作业是什么意思?当时全班哄堂大笑,她一个人低着头,脸颊火辣辣地发紧。
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在学校西门的文具摊位上碰见沈忘。
她想起自己离开那天,挨打都不吭声的沈忘哭了。不过月余,恍若隔世。
沈忘很随意地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牛仔裤,面容英挺俊俏,笑容温柔可掬,说“谢谢”时露出整齐的一排白牙。
他卖各式文具纸张,摊子不大,引来的人却不少。大部分都是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大学生,借着买文具的名义跟小美男搭讪。
沈忘就像被上帝偏爱的宠儿,继承了父母长相上的全部优点,偏偏生活又打磨得他早熟,没有沈延北的狂妄,亦没有谭佳兮的自卑,显得恭谦又淡然,偶有倔强稚嫩的眼神,像水中捞出的一捧月光。
他不过摆摊摆了两周,已经成了E大女生中间广为流传的漂亮弟弟,因此每天能有上千块的净收入——他虽然卖的文具不贵,但买的人实在多。花个几十块钱买文具就能跟小美男聊天这种事,家境普遍不错的E大女生们乐此不疲。
谭佳兮在不远处伫立良久,那种发烫发紧的感觉重新爬上了谭佳兮的脸颊,她握紧拳头气得全身发抖。
时间至黄昏,路灯齐刷刷地逐渐亮起来。
人影绰绰,行人匆匆。
沈忘几乎又卖光了,弯腰正在收摊,察觉到有窈窕的影子驻足在他跟前,便抬头温和地笑着说:“姐姐明天再来吧,今……”
看到谭佳兮的那一秒,他的笑容僵持在嘴角,渐渐化成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没多说什么,垂了眸子继续收摊。
“卖笑卖得很熟练嘛,等你再长大一点儿是不是敢去卖身了?”谭佳兮压抑着全身的怒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吼。
沈忘像听不到似的,也没理她,只加快了速度将东西打包。
“我给你的钱这么快就不够花了吗?为什么要在大街上做这种事情?!”谭佳兮双手揪着包带,冰凉的指尖依旧克制不住地颤抖。
沈忘收好了东西,转身却被谭佳兮拦住。
东西很沉,他不方便躲开,只能叹了口气面对她。
“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吗?”沈忘耸了耸肩。
“我是你妈!”谭佳兮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胳膊。
沈忘被她拉得踉跄了几步,狠狠地吸了口气才对上谭佳兮盈满怒意的双眼,一字一顿:“我没妈。”
“沈忘你在大街上卖东西不觉得丢人现眼吗?”谭佳兮咬了咬唇,气得眼眶都红了,“我给你那么多钱就是让你在大街上摆摊卖笑的吗?”
“关你什么事儿?我自食其力,不偷不抢,不丢人。”沈忘觉得谭佳兮简直不可理喻,好像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绕开谭佳兮继续往公交站牌处走。
“以后不许摆摊,被一群心猿意马的女人赏玩你就这么高兴?”谭佳兮紧追了两步跟了上去,愤然补充了一句,“你缺多少钱,你说,我给你。”
“那十万块我一分都没动,你如果想要随时可以拿回去。”沈忘自顾自地边走边说,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沈忘!”谭佳兮愤懑地顿足。
“啊对了,请你搞清楚,就算我丢人,丢的也不是你的人。”沈忘回头看了她一眼,身手利落地上了公交车。
谭佳兮闻言站在原地抖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愣愣地看着公交车上挤满了人,硬是把沈忘瘦削的身影给淹没了。
她怔怔望着公交车缓慢消失在地平线,失神良久,直到一个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谭佳兮,好久不见。”
她怃然回头,看到脸上堆满假笑的何灵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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