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颗，取下来给我。”
余惜然对他伸手，掌心朝上摊开。
她以前不愿相信他，不敢提到以前的事情，感到抱歉才设计了这对袖扣，定做做到九月底才好。
它是对赔礼。
所以发现他早就把她查了个干净时，这份心意就显得格外可笑。
贺承煊下意识往后收了收手臂，想起她送时说的话。
“放在袖口，你一抬手就能看到，看到就会想起我~贺承煊你一定要珍惜它呀，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啦。”
他很珍惜，不愿放弃。
“给我。”余惜然侧过脸，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我数到三，给我。”
“我没有不信任你。”
“一。”
“我错了，我改。”
“二。”
“……我爱你。”
贺承煊低低地说。
余惜然的目光定在地面上，喷薄的酸涩涌上鼻尖，似乎牵连到了眼睛。她的视线朦胧，什么也看不清。
贺承煊总是坦荡稳重的，很少说这么直白的情话，遇事从未退缩过。
可今天，都变了。
“三。”
她从喉间挤出这一个字，用尽了力气。
贺承煊低头看着面前的手，掌心有着错杂的纹路，手指纤细。
它舒展着，索取它的主人送出的东西。
“给我。”
余惜然又说了一边，不大的声音被别墅里的音乐掩盖。
贺承煊站得笔直，一言不发。
“我让你给我你听不见吗！我不想送你了！”
余惜然上前抓住他的袖子，蜷着手扯着袖扣。
她顶着一股气在拉拽，动作毫无章法。
“你……”贺承煊哑着声音，“不想再让我再想到你吗？所以，要把它丢掉？”
余惜然遽然顿住。
夜风吹过长发，微卷的发尾绕上他的袖间。
“我选错了方式，我道歉，以后都不会再犯。”贺承煊握住她的手腕，从袖扣处移开，“我冲动的报复，我会补偿。”
“做错的都可以改。”
“……不要丢掉它。”
不要放弃我。
“……”
贺承煊小心地张开双臂，就像她每次对他撒娇一样。
“抱一下吗？”
余惜然与他对视不到一秒，猛地错开视线，望向别墅群外细长的路灯。
乳白色的灯罩包裹着灯，白光被压成柔和的明亮。
……太难过了，看到他等待拥抱的姿态，比她得知一切时，难过一万倍。
余惜然后退一步，“不要这样。”
这样的贺承煊。
让她感到罪过。
“让我静静，我真的，接受不了。”
她垂下眼睛，声音轻轻，不愿打扰草坪这一片寂静。
“白琴查我，我只觉得被羞辱，但不觉得难受。可是换到你来做这样的事时……”
我却觉得被背叛了。
她恨极了人生被概括在几页纸上。极力藏住的，想要忘记的，被一行行的文字记录下来，相关人员都能看见。
像把未长好的伤疤硬生生的撕开，把自己赤裸裸的暴露于探究的目光之下，她像个笑话。
她更讨厌明明他是有机会告诉她的，他却选择隐瞒。
这比欺骗更让她如鲠在喉。
“惜然——”
余惜然举起双手遮住了耳朵。
别说，她什么都不想听。
别墅里的热闹告一段落，有年纪大些的人陆续离开，交谈声不绝于耳，没人注意这暗色的角落。
宴会是年轻人的狂欢，他们来不过是撑个场面。
余惜然转身看了一眼，于菲正跟着一位中年女子走出来。
许是两次的解围在她心中建起了一定的亲近感，见到她像是寻到了一个破除当前僵局的机会。
余惜然想着，她能送她回家吗？此时此刻，她只想回到家里，谁也不要见了。
“我不跟你回去了。”
余惜然往前一步，腰上一股大力传来，将她整个人往后拉扯。
下一秒。
她被贺承煊搂进怀里。
他的双臂交错的搂在腰上，整个人被紧密的抱住。急促的呼吸就在耳边，是温热的。
“别走。”
贺承煊根本不敢放她一个人。
她看上去很平静，这比她歇斯底里更让他害怕。
“我可以现在送你回家，在你想好之前，可以不见面……”贺承煊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字字隐忍，“但是，惜然。”
他顿了顿，斟酌。
“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
“不要让我担心。”
“……我不要。”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余惜然动弹不得，热切的视线停在于菲的背影，希望她能转过身。这样，她就能求她帮个忙。
大概是天注定，过了几分钟，于菲莫名的转过身，对上余惜然的目光。
她和身边的女人说了几句，然后返身回来。
余惜然一点点掰开贺承煊的手臂，他怎么也不放手。
“放开。”
他无动于衷。
“放开。”余惜然敲打着他的手臂，眼见着于菲越来越近，“我不拿走你的袖扣，你放手，我不想跟你一起走。”
贺承煊收紧手臂，沙哑道：“每天一个电话。”
“你同意了……我就放你走。”
他不会再叫人跟着她，他坐在这个位置，也不能24小时蹲点。
她不愿意见面，他根本无处获取她的安全状态。
“我不要。”
余惜然的反骨被激了起来。
“惜然？承煊？”
于菲走到两人面前，有些讶异。
这是怎么了？
“你……可以送我回家吗？”余惜然问道。
“可……”
“她不会跟你走。”
贺承煊手臂不松，“惜然，如果你做不到，今天谁都不能带你走。”
他对她几乎没有底线，但在人身安全上，他无法随她任性。
余惜然紧抿着唇，“……短信。”
“每天一条短信。”
只要是能证明她还好好的，贺承煊都能接受。
“好。”
腰上的力道减弱，余惜然快速两步上前，走到于菲身边。
头也不回。
贺承煊立于角落，看着她的背影，抚摸着袖扣。
那本书最末页写着：“如果每天一条甜言蜜语都没有用，那么和ta说一句我爱你吧，这是最有可能得到或挽回ta的办法。”
……他试了，可是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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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的太晚了，我以为发了结果是草稿……
嘤嘤嘤刚醒来才发现没有发
早上好……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