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惜然裹着浴袍走出浴室,贺承煊已经洗完,正在换床单。
她靠在门边看了会,转身在床边找到内裤,走进浴室洗干净,拧干又拿了出来。
“贺承煊,你好勤快呀。”
她甩甩手,用凉冰冰的指尖去摸他的脖子。
贺承煊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我的手洗过内裤哦。”
“没关系。”
“烘干机在哪里呀。”
“没有烘干机。”
余惜然楞了一下,问道:“没有烘干机,春天怎么过?”
华市靠南,每到春天气温开始回暖,房子里就极为潮湿。余惜然刚来到华市时住过一段时间会所宿舍,是栋有些年头的老房子。返潮时楼梯、窗户都覆着一层湿气。
更别说衣服了,晾几天都干不了,遇上降温,干是干了,但也有股潮湿的味道。
搬出来自己住后,她买的第一个大件就是烘干机。
“送去干洗。”
“内裤也干洗?袜子也干洗?”
余惜然问着问着就趴在了贺承煊背上,右手被他抓着,左手拿着内裤晃呀晃。
“……能干就干,干不了就扔了。”
他工作很忙,回家的时间极少,偶尔回家也是回贺家老宅。这个房子所以除了必备的家具,多的都没有。
“哦……”余惜然沉思,“你好浪费。”
“我以前……”
她刚开了个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曾经一年只有两件长袖打底衫可以换,冬天裹着不知传了几代的花布棉袄。夹层的棉絮早就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棉絮堆积在一起,硬得都打不散。
并不是那人苛待她,而是那家就是这样穷。
如果有条件,那人比谁都想好好地养着她。
毕竟他有着自己的算盘。
余惜然脸贴在贺承煊的后背,垂着眸子,盯着脚下。
从来不敢抬头挺胸的走,即使夏天再热,也不敢把长袖卷起。
就算是这样,每每出门,那种如附骨之疽的恶意,还是会密密麻麻的攀上后背。
“你以前怎么了?”
贺承煊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手指越来越凉了。
“……我以前,”她抿抿唇,“很穷啊。”
还是不要告诉他。
谁也不愿让亲密的人知道自己灰头土脸的曾经。
恐惧和害怕已经跟着那辆破三轮的离开而远去,从此与她无关。
语气不对。
贺承煊放下她的手,转身搂着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得低落,但不论是为什么,都应该先安抚。
“没关系,你现在很有钱。”他说。
“是啊。”余惜然心中更闷了。
她现在确实很有钱,都是另一个人带给她的。
而她还和他捐献心脏的人谈——
“我的就是你的。”
贺承煊声线低沉而温和,打断她的想法。
“我很有钱,所以你也很有钱。”
“啊。”余惜然短短地发出一个音,抬头看他。
他好温柔。
特别是他的眼睛。
余惜然怔怔的与他对视,乌黑的瞳仁里映着他的面容。
“所以惜然,”贺承煊坐在床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床单还没换完,堆积在另一角,“你也可以穿一条扔一条,买一件丢两件。小到物件,大到房车表,都适用。”
“不要难过,也不用羡慕任何人。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和你分享,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做。”
酸酸的。
涩涩的。
好像有个小人,在心口哐哐的撞。
大声喊着,你快点开门。
余惜然想低头,却被贺承煊的手托住了下巴。
他的脸慢慢靠近——
吻落下来。
他真的很喜欢亲她。
余惜然悄悄地想着。
他吻的不深,不热烈,只有满满的安慰,很温馨。
浅浅的吻,一触及分。
贺承煊声音很轻。
“别哭,再哭就再亲你。”
余惜然下意识抹眼睛,才发现一手湿意。
“贺承煊,你这话是想包养我并教唆铺张浪费吗。”
说点其他的,岔开一下话题。
他太真诚了,她都不知道怎么接受。
她想要有人爱她,又害怕有人这样爱她。
因为自己心里门清,她付出的能力是多么差劲。
“不。”贺承煊允许她逃避,但不同意用错误的认知来转移话题。
“只是想告诉你,你多重要。”
余惜然张张嘴,又闭嘴。
如果贺承煊强势的靠近,她尚能有一退之力。
可他这么温柔。
“咕~”
余惜然瞬间推开贺承煊,震惊的摸摸肚子。
刚才她肚子叫了?
贺承煊也摸摸她的胃部,又是一声“咕~”
余惜然差点跳起来。
好丢人啊啊啊啊——
“饿了?”
贺承煊也有点饿,除了飞机餐,就没有吃任何东西。
他拉着她走去厨房,余惜然像个小跟班一样走在后面。
打开冰箱,里面只有面条和鸡蛋和一盒午餐肉。贺承煊看看保质期,没过。
“我煮面给你吃?还是想吃其他的,带你去。”
“你会做饭啊?”
余惜然睁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留学的时候学过一点,不太精。吃面吗?”
“吃。”
余惜然又摸摸肚子,是真的饿了。
她平时下午画画还会添点小零食,今天不但没吃还这么大的运动量,饿了也正常。
余惜然看着他拿锅烧水的动作,感觉自己站在厨房有点突兀。
突然想起自己的内裤好像掉在地上,赶忙回去捡。
贺承煊余光扫到她的背影,继续在冰箱第二柜门找点能用的。
不过一两分钟,就听到余惜然的声音。
“贺、承、煊——!”
一个身影举着手冲过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贺承煊没看清是什么书,心里却咯噔一下。
“这是什么?!”余惜然把书怼到他面前,上面印着几个花花绿绿的浮雕字。
《每天一条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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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 小贺我让你嘴上花花(不
既然写完了就放出来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