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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战败方以及侵略方的海国,在交涉中显然处于绝对的劣势,不过出于种种原因——京都受损严重,残余人手单是修复都来不及,实在无力再战——尽管两方仍很不满,但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
他们的谈判实在无聊,你根本听不懂那些言语机锋,便作为场外援助,百无聊赖的倚着门框发呆。
你欣赏不来平安京的花卉,先入为主的坚信铃鹿山连花都比它们好看,便坐在阴阳师的庭院里一朵一朵的揪花,把花瓣一股脑全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你在做什么啊海鲜!!”正大快朵颐时,听见悲愤的少年音,“那可是晴明大人和神乐大人花费好长时间栽培的,可恶,居然对别人家的珍贵花草做如此失礼的事!!”
你继续津津有味的嚼花瓣。
“居、居然被无视了……”少年的声音更加生气了,听着有点可爱,“喂,说的就是你,快点停下,不许继续揪花了!”
你意识到不对,环顾过后发现这里除了你就只有几个系着红绳兢兢业业工作的小纸人,兴致迅速转移,最后揪了一把花塞到嘴里(“怎么这样……”有谁伤心欲绝。)随手提着小纸人线条简单的腿拎起来摇晃——
……居然掉出了一捆蓝色的符咒……
单薄的纸人在你手中做出挣扎的动作,两只平面的手臂徒劳挥舞。
你露出标准的八齿鲨鱼牙恶人笑,正打算疯狂倾倒,忽然被谁扒拉了裙角。
“?”你低头一看,竟是只红白相间的动物,皮毛顺滑鲜艳,身上纹路晦涩……你好像在最终战看见过它,气息和一个少年模样的狐妖很像。
“松开小纸人!”它呲着牙威胁你,声音与刚刚的少年音一模一样。
低头时手部微动,纸人身上又哗啦哗啦掉下几块鲜红的勾玉。
和少主的好像不太一样……?
你无视狐妖的阻拦,打算蹲下去捡勾玉,谁知道竟然被它用力一扑,扑倒在花丛里。
扑上来的瞬间,兽类化为原型,梦山神兽的身躯骤然增大数倍,柔顺毛发与花丛间,人形娇小的身躯近乎被淹没。
走兽鲜红顺滑的毛发,海妖猩红染血的长裙,花瓣水红浸染的花枝。
花汁点鳞,像滴水稀释的血,缓缓下渗。
“!!”它好像没想到你会不加阻拦的倒下,狐狸脸上表情空白,天崩地裂。
“我刚刚吃的都没有这么多。”你躲开它尖利的爪子,戳戳柔软掌心提醒,“都怪你,毁了这片花丛的都是你啦。”
“你这邪恶海鲜!”它气得张嘴咬你,爪子胡乱的试图抓你的脸,你总在这待着本就无聊,便权当玩耍,跟他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被它解救的小纸人拎着扫帚,满脸空白的望着你们。
它犹豫半晌,终于迈着纸碎步,跑到你们身边——
一颗一颗的,把勾玉和蓝色的符咒全部揣回了身体里。
……收集完就跑回去继续扫地了。
直到它扫完第五轮地,你们也仍在花丛里玩耍。
……也就是说,你们玩耍了非常、非常久的时间。
大岳丸:“……”
他早该想到,或许带久次良来更好一点。
被体型远大于人形的兽类压在身下,惹是生非的小鲨鱼仍丝毫不显弱势,两只手恶意满满的扯着对方的耳朵和皮毛。
红发凌乱散落,一缕长发压弯花枝,眼风随性瞥过,似轻蔑又似含情,落在他身上时,却转瞬柔软。
无论你做了怎样糟糕打乱计划的事情,每每看见如此鲜明的、只针对自己的偏爱,他总会轻而易举的原谅你。
晴明:“小白,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用折扇一敲掌心,神色微肃,蓝瞳安静的注视庭院中心的两个破坏王。
连海国入侵都没有毁掉的,日夜以灵力温养的花丛…已在他们身下变为枯枝了。
“晴明大人,她把您的花吃了!!”狐狸少年满怀心酸的控诉,委屈的口吻听着相当像没打过同学跟家长告状的幼稚园小朋友,“小白没能拦住她……”
“明明大部分都是你压坏的。”你不满的哼一声,把他从身上推开,注入妖力把花朵救活,没注意到他呆滞的「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便跳到少主身边,仰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试图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别再在外面惹是生非了。”少主望着你,又好笑、又纵容的说,本想着要责罚你,手指却不由自主落在你头上,只用力向下揉着压了压,“现在的海妖可不是能随便惹是生非的立场。”
“只是友好的玩耍啦。”你坚持自己的看法,抱着少主的手臂,看向一旁用探究眸光注视你的阴阳师,头顶不禁冒出问号,“为什么盯着我看?”
难不成那些花真的很珍贵吗?!那你只能漫山遍野的找来赔给他了……
“没什么,只是看你与那天不太一样,有些惊讶罢了。”给你们设下圈套的可恶阴阳师摇头说,蓝眼仍看着你,或者说,你头顶的角,“这对鬼角,不是天然形成的吧?”
奇怪的问题。
他总是这样,仿佛看透一切,向来语藏深意,连三两简短问句都问的笃定。
“是我种下的。”少主接着他的问话说,指尖顺手捏了捏角的根部,你顺从的蹭蹭掌心,双眼亮晶晶的望他,“因为她……”
少年妖怪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也可能在想如何称呼你吧,你不愿叫他为难,便直白的替他回答了,“因为我想变成少主的东西嘛。”
那一刻,天才的半妖阴阳师看向你的眼神忽然变得有几分奇怪,你不确定,却似乎察觉到了某些微妙而不可言说的成分。
像是……像是,什么呢?
那种在「果然如此」与「竟是如此」间徘徊的成分。
这成分让你无端联想到另一个人类。
决战日那天,你的状态糟糕至极,只差一点就会被那支险些穿心的箭矢杀掉。
“那个人类,我记得是叫,源博雅吗?”即将离开时,你趴在少主肩上,望着京都的代表,突兀的说,“我知道你是他的同伴,总之,帮鲛姬对他说一句抱歉吧。”
“虽然我还是觉得自己没什么错误,不过,如果重要的人被杀了,果然会恨始作俑者呢,感觉现在稍微能理解他了——不过,既然鲛姬对他说对不起了,他也要为重伤鲛姬道歉啦。”
“……我会代为转达的。”白发的阴阳师轻轻颔首,平和有礼的说,“请走好,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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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朦胧,笛音凄然。
他沏好茶倒入杯中,抬眼便看见安静吹笛的友人全然称不上正面的神色,注视庭院沾水花丛的眸光发暗,隐着某种旁人早便轻易察觉,自己却至今未有预感的成分。
听见水流倒满的声音,耳识出众的友人放下唇边的长笛,收在腰间,一言不发的坐到桌边,与他对坐。
“听见了吗?”他收袖拂开茶香,半调侃的问,“需要重新转达一遍吗?”
友人沉默片刻,忽而言它。
“……虽然早就意识到了,不过真正看见感觉果然还是不一样。”他冷笑了一下,“那家伙对「少主」的态度还真是……”
差距实在太大,大到会令旁观者茫然是否同一妖怪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
白发蓝瞳,有一半狐妖血脉的友人不禁在心底轻叹。
即便如此,那也是与旁人无关的事啊,博雅。
“妖类的爱向来持久热烈。”晴明抿一口热茶,轻描淡写的说,“很多妖怪一生都难以遇见动心的对象,只要遇见,便会一生追随相伴……能与同类结为爱侣,真是难得幸运的事。”
“……毕竟人妖相恋之事并不稀少,而向来都是悲剧收尾。”
茶叶安静沉在杯底,浸湿后清香而苦涩。
“那日结束后,有位大妖对我说,「看见他们相爱的样子,情不自禁想到自己的不幸,忽然又想毁灭平安京了。」——虽是玩笑之语,然而,能遇上这样的伴侣,的确可遇而不可求吧。”
友人一边这样仿佛感慨的说着,一边催促什么似的为他添茶。
幸运?相爱?
……只会为他人带来不幸的家伙,也配总有幸福吗?
他抿着唇齿间苦涩后的回甘,本应燃起杀意,却忽而想到那日海妖紧捏掌心,湿润的、古怪的吻。
恶劣美艳、不谙世事的海妖,那时候露出了怎样的表情来着?
……忘记了。
“那就让他们「相爱」吧。”这样回答着,确信自己并未产生友人所担忧的,不该有的东西。
本就如此。
并非有什么特殊情感。
眼是散的,发是湿的,鳞是红的,身是软的,不过只记得这些罢了。
“以为说出那种敷衍的道歉就能博取原谅吗?……别开玩笑了。”既连穿心的箭矢都能射出,自然是抱着一箭致死的信念,她此番未死不过是捡得一条性命罢了。
所以并没有抱有好意。
所以,那只是对宿敌的、……
“迟早要她——”
他捏紧手中滚烫的茶杯。
……只是对宿敌的,欲杀之的恨而已。
——死在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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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货真价实的相爱相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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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其实还好,鬼吞的心情才是最复杂的。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本文和鲛姬保持固定关系的,除了少主就只有鬼吞了,而且鲛姬还蛮喜欢他的。
(这么一说突然发现我简直太专一了吧!!)
(。)
再加上他算是平安京战力顶点那一层的妖怪,少主就很烦他。
决战日鬼吞是在的。
鲛姬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他一眼,跟博雅好歹还打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