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之上。
“风姑娘……”素衣白衫的姑娘浑身是血,躺在另一个人怀中,那人身上也有大小伤痕无数,勉强看出也是一位女子,手中的剑刺在地上,支撑自己不倒。
“尺素,为什么?!”风欺霜怀抱着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姑娘,热泪流出了眼眶。
“不要怕、咳……做你该的事,我……信你。”剑伤入肺,尺素咳了口血。
“你别说话了,我来为你疗伤!”风欺霜起手去点尺素的穴道,却因自己也伤重,根本封不住她逆行的气血。
“……是我愚钝了,你是男是女,非男非女,又有什么关系……”
“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有资格……被爱着……”
“我…的……一直是那个,陪我…的、风欺霜……”
“卡!小杭这段戏很到位;知珩状态也不错,休息一下,待会重拍一条,择优使用。”
不知怎么挑了这么热的天气来拍外景,还好搭了个小棚子给两位演员休息,助理递上毛巾和水,走出去的时候顺手擦了擦自己的汗。
在“证明”之后,她们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杭令羽知道自己已经接受了司知珩,虽然有些难以置信。成年人不爱说喜欢,她只是觉得,和司知珩一起,这感觉也不坏。
但有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哪里差了一点。
最近有事没事,她都要缠着司知珩问问她身体的事,既然已经决定要接受她,那么了解的越多,对彼此就越有利,如果有突发状况,不至于束手无策。
杭令羽偷偷在司知珩耳朵边说话:“长丁丁会不会痛啊?”
司知珩闭目养神,“天生六个指头的人会痛吗?”
杭令羽:“那不小心腿夹到会爽嘛?”
司知珩抬眼:“你生理期用卫生棉条会爽吗?”
“我突然想到!”杭令羽受到启发,“司前辈你两次发情间隔一个月,发情期间会长出丁丁,发情结束丁丁又会消失,恢复成普通人……这种感觉像不像是,来月经了?”
司知珩挑眉:“你这个说法倒是很新鲜。台词背好了吗,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漏下了三个字。”
“没有!我觉得那里不说比较好,可以给观众留下悬念!”
杭令羽看司知珩闭上眼睛,很显然不想再搭理自己了。
还差点什么呢?
差在……司知珩一提到自己的身体,就四处找话题扯开,对自己的感受避而不谈。
她不喜欢她自己。
这天司知珩拍完了戏,婉言谢绝了晚饭,说是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杭令羽算了算时间,距离司知珩上次发情,又过了将近一个月。
她随便扒了两口饭,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站在司知珩的房间门口,敲响了门。
“是谁?”司知珩的声音软软的。
“是我,杭令羽。”
门打开,司知珩走了出来。
“你……走的太早了,我有点担心。”杭令羽支支吾吾道。
“担心我什么?”
杭令羽抬头看了一眼司知珩,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她却换了件长裙,这分明是……
她鼓起勇气,“能不能让我陪着你?”
“做什么?”司知珩看到杭令羽注意到自己换上了裙子,猜她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悦道:“就这么想看我笑话?”
“不是!”杭令羽像吃了辣味小笼包一样涨红了脸,“上午不是和你说了,可、可以当成生理期来看吗?嗯……女孩子来生理期,是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情,代表着她长大成人了……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但我也想……为你庆祝。”
庆祝吗……司知珩心里突然被柔软的触碰了一下,她几乎要忘记当年那个只会蒙住头在被子里哭泣的小女孩,也多么想有人能够抱抱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进来吧。”司知珩侧了侧身,将杭令羽请进门来。
两个人在床上无言坐着,杭令羽规规矩矩地伸直了双腿,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这还是第一次,在对方没有身体需求的情况下与司知珩同坐一张床上。
“这么紧张干嘛?”屋里的空调开得有点大,司知珩随意盖着被子,覆盖住自己的双腿,脚尖隔着被子,戳了戳杭令羽的腿。
“冷吗?”她问。
“有点冷……”刚进来没感觉,现在可太有感觉了,司知珩应该是在为发情做准备,为了不让心底的火焰,一上来就将自己吞没。
司知珩往杭令羽的身边挪了挪,掀开被子一起盖住她的腿。
这难得的温柔让杭令羽鼓起勇气:“司前辈,我觉得你不太喜欢自己。”
“我为什么非得喜欢自己呢?”司知珩反问。
“嗯、就是,我觉得,既然没有办法改变,就接受自己就好了。”杭令羽说道:“就像尺素说的一样,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有资格……”
“接受我自己?”司知珩喜怒难辨,“你最近总是和我说些有的没的,就是为了这个?”
“……我也不知道,”杭令羽低着头,“我只是觉得,应该为你做些什么……”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好了。”司知珩察觉到杭令羽没有恶意,她叹了口气,“我可以短暂的拥有普通人的生活;发情的时候可以向别人求助;有人知道我的秘密,我不用一个人承受这些。”
她看着身边的杭令羽,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依恋:“我曾经很惧怕身体长出异物的那个时刻,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够有人陪伴。”
“你让我进来了。”杭令羽竟然觉得有些心疼。
“是的,从前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来。”司知珩微微笑了。
面对着这样的司知珩,杭令羽心有不愿。她说不上来哪里感觉不对,像是在海水中挣扎沉浮的一个人,虽然知道无法逃离,但只觉得有块浮木就够了。她之于司知珩,就像这块浮木。
可浮木早晚会吸水破碎,她也不可能永远留在司知珩身边。
司知珩可能永远无法逃离这片海,但是至少,希望她能够像鱼一样学会在水中呼吸。
“要开始了。”司知珩将枕头抱在怀里,细瘦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她闭上眼睛,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杭令羽从背后把司知珩揽住,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肩头,她把手放在司知珩紧绷的手背上,为她滚烫的肌肤送去一些冰凉。
司知珩的腿分开了,像一把张开的剪刀,那被子之下,究竟经历着什么样的风起云涌呢?杭令羽只能通过怀中颤抖的身躯,堪堪想象。
漆黑的深夜里,在那峡谷的边缘,粗壮的树木穿透地表,裂空而出,山川与土地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巨颤,河水激荡,水花飞溅而出,自地心深处迸发的热意则裹挟着一切生灵,走向毁灭的深渊。
大约十几分钟,司知珩终于停止了她的颤抖,她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散发着略带馨香的热意。
“洗个澡吗?”杭令羽问。
司知珩点了点头,她有些无力,平时这时候,她会直接睡去,等第二天再清理自己,但是今天,却不想就这样直接结束。
杭令羽扶着司知珩走进浴室,让她在小凳上坐下。她笨拙地解开了司知珩背上的绑带,将裙子脱掉。
嫩白的肌肤还残留着余热,泛着暧昧的粉。
解开内衣,胸前含苞待放的花朵,也因为充血而挺立。杭令羽别过眼,现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
轻轻地分开司知珩的双腿,原本恰到好处包裹着身体的内裤已经不再合身了,它饱含怒意地膨胀着,像因发酵而体积增大了数倍的烤面包。
杭令羽剥下内裤,一根肉粉色的棒状物体匍匐在双腿之间,杭令羽用手碰了碰,还没有充血的肉棒软绵绵的,像块吸水吸得半饱的记忆海绵。
杭令羽蹲在司知珩眼前,看着她水雾般的双眼,认真地说:“它其实很可爱。”
“我想祝贺你,因为没有人像你一样可爱。”
司知珩睫毛扇动,像展翅欲飞的蝴蝶。
司知珩的身体很快便清洗好了,她的力气也恢复了一些。从浴室出来,拿出衣服准备换上。
“哎,等会,”杭令羽突然叫住了她,“等会再穿,等我一下,”她这样说着,转过头嗒嗒嗒地跑到门口,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个盒子,递过来给司知珩。
“喏,给你的,先打开看看。”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礼物盒,用银色的丝带系着,不重,也没什么声响。
有什么东西这么急,非要在人不穿衣服的时候送呢?司知珩狐疑着,素手解开丝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团灰色的布,她将它抖落开来。
是一条男士内裤。
司知珩手指捏着这件意味不明的礼物,眼神闪烁着:“送我的?”
杭令羽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就想到你生理期的时候,穿原来的内裤一定会不舒服的。你看,女孩子来生理期的时候也都会穿安心裤的。”
“……”
“司知珩,你被太多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别让自己那么累,先从解放身体开始好吗?”杭令羽真诚地看着她,将话语中的“发情期”替换成了“生理期”,她希望司知珩能够明白,她不是异类,只是和其他人,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这天晚上,司知珩做了件以前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她穿着一件漂亮的丝绸睡裙,裙子上点缀着蕾丝与花朵,裙摆散发着清新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
在这条裙子之下,她穿了一条男士的平角内裤。
司知珩躺在床上,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型,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不仅仅是身体,她的内心也有什么东西,被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