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教授一向宠爱女儿,知道她要留在沥海市的时候,就在她就近的地方给买了房子。
只是新房子装修好,还不能马上入住。
安筠便另外租了房子,只是还没住几天,就被程澈这只大野狼给拐走了。
安筠想着房子放着不住也是浪费,就转租给了院团的同事。
程澈的双人床总算没再空着,核算下来两人也就差一张结婚证了,便暗暗寻思着,什麽时候把这张证也给领了,人生就圆满了。
当然,程澈也知道安教授可不舍得这麽快把女儿出嫁,所以眼下还是急不得,还是以刷好感为上。
安教授夫妇有时来沥海市探望女儿,或者是出差,程澈都是鞍前马後地照应。有时他去隔壁市视察开会,也会专门腾出来时间去安家探望。
安教授夫妇对女儿这个男朋友也是越来越满意,相信要不了多久还真就松口了。
这天程澈从隔壁市回来,捎带了一後备箱安筠爱吃的特产,打算顺路接她回去,打了许久的电话都没接通。
程澈看了看时间,坐在车上处理了几封邮件,打算上楼去找安筠。
安筠的电话打进来,程澈连忙接通,只是听到对面陌生的声音,口中的宝贝儿及时止住。
“喂?是程先生麽?我是安筠的同事。安筠这边出了点意外,现在中心医院……”
程澈光听见那个“意外”了,脑子里当即就嗡地一声,对面之後说了什麽都听不清了,调转步子就去开车。
电话对面的人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跟身边的同事对视一眼,道:“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估计急了,要不要再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没有大问题?”
同事道:“担忧心切麽,再打回去不一定能接到,通知到人就行了。”
程澈气喘吁吁跑来时,安筠刚打好石膏从诊室出来。
程澈看着上午还活蹦乱跳的小仙女,这会儿左脚打着石膏,整个人蔫蔫的,心里都快急死了。
旁边的同事忙道:“排练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脚踝骨折了,医生说问题不大,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程澈松了口气,道了声谢谢,摸向女孩还汗湿的脸颊。
安筠依恋地抱向他的腰,眼睛里还蓄着水汽。
先前她确实吓坏了,怕受伤治不好,以後都不能跳舞了。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的仓皇才是最难忽略的。
安筠这一受伤,院团的排练和演出自然得暂时放下了。她怕爸妈知道自己的事,还要百忙之中请假跑来,所以偷偷瞒着,也不让程澈说漏嘴。
程澈尽量将工作调整好,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她。
白天有保姆在,安筠的日常也是不愁的。只是晚上起夜,难免比平常不便些。
安筠本不想打搅程澈,程澈却说什麽都不肯去别的房间睡。夜里安筠要是有一点动静,他就先睁眼了。
这周程澈出国开了个会,来回飞机又要倒时差,难免有些疲累,夜里睡得也比较沉。
安筠被尿意憋醒,坐起身见他睡得正香,便不忍打扰,轻轻撑着床站起身,一蹦一蹦地往卫生间跳。
地板上都铺着厚毯子,安筠又利用身体的轻盈和极好的平衡力,蹦躂起来倒是十分灵活。
程澈在睡梦中隐约感觉到什麽,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摸去,却没有预想中温香软玉,吓得一激灵就醒了。
“宝宝?”程澈看着空荡荡的床铺,麻溜地起了身,捏了下额头听到卫生间冲水的声音,起身下地。
“怎麽不叫我?”程澈见安筠已经解决完了,站起身伸着手臂朝自己一蹦,於是从善如流地伸手帮她拉起小内裤,拍拍她的屁股,嫌她不吭声。
“看你睡那麽香,不想喊你嘛。这些小事我自己完全没问题!”安筠翘着一只脚,自信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平衡力。
程澈捏了下她的鼻子,抱她回了床上,小心地放好她的脚,盖好被子,一手覆在她背上。
安筠一整天都呆在家里,也不消耗什麽,这会儿醒了便有些睡不着。
她看着程澈入睡之下柔和英俊的眉眼,不禁满心的甜蜜,悄悄挨过去,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又跟个偷到油的小老鼠一样,蹭蹭地退了回去。
程澈还没睡着,觉察到後抓住她的手,睁开眼勾唇:“小流氓,大半夜的偷亲我。”
“才没有偷亲!”安筠粉唇微撅,凑过脸去又亲了他一下,满眼晶亮,“我光明正大地亲!”
程澈轻笑,将她抱过来也亲了好几下,“额外的回馈。”
“剩余的附赠。”安筠嘟起嘴巴,贴在程澈的唇上,而後与他额头相贴,相视一笑。
可能因为在家呆着睡眠充足,安筠赖床的毛病也改善了不少,每天早上程澈起床,她都会跟着睁眼。
程澈会每天跟她一起吃完早饭才出门,中午如果没有会议,都会找时间跟她打视频电话,就怕她无聊。
家里虽然有多乐陪着,可一人一狗毕竟交流不了什麽。
“今天我早点回来,想吃什麽带给你。”程澈打完领带,见安筠慢吞吞地穿衣服,走过去帮她把袖子穿进去,一颗一颗扣好扣子。
安筠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一条腿晃啊晃,有点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就像一个不能出去玩的小朋友。
程澈看她这样就无比心软,将她转过来道:“要不今天跟我去上班?”
安筠每天呆在家里不能走动,都快要发霉了,闻言欣喜地点头,可又犯难:“你带着我,别人会不会说你耽於美色,不务正业?”
程澈笑道:“不会的,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於是安筠就高高兴兴地跟着他去上班了。
程澈还顺路给她捎了一堆零食,将她妥帖安置在自己办公室。
程澈去开会的时候,安筠就霸占着他的电脑玩扫雷,虽然也没什麽其他的娱乐,可是感觉跟他在一起就不会那麽无聊了。
外面的小助理得了总裁的吩咐,时不时进来询问一下。
安筠也怕太过了给程澈带来不好的影响,大多时候都安安静静的。
程澈开完会回来,就看她用废材料折了一堆千纸鹤,一手捏一只,在那里自己玩。
安筠发现他回来,就丢下手里的纸鹤,欢快地朝他蹦过去。
程澈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伸手抱住她。
“一只脚还蹦这麽灵活,你是属猴的麽?”
“这是先天优势。”安筠振振有词,还踮着脚转了一个圈。
“皮。”程澈将她抱坐在一旁的办公桌上,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想去哪里玩,今天满足你一下。”
“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都行!”安筠爱娇地偎在他胸口。
程澈捏起她的下巴,道:“嘴巴这麽甜,吃什麽了?”
“吃了你买的糖!”安筠说着,吐出半截舌头,上面还有未融化完的水果糖。
程澈被她可爱坏了,俯首含住她的舌尖,将那糖勾到了自己嘴里,点头评价,“是很甜。”
安筠抿着嘴笑,满眼的“我没有骗你吧”。
公司员工见程澈上下班推着女朋友,被迫吃了一天的狗粮,下班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程澈带安筠吃过晚饭,便推着她在海滨广场散步。回到家後,又帮她换衣服、洗澡,可以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了。
程澈看她一脸感动,趁机剥削:“我这麽好的话,不给点奖励?”
安筠大方道:“想要什麽奖励都可以!”
“那下次……”程澈贴着安筠的耳朵,叽里咕噜地说着悄悄话。
安筠面色粉红,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可以说无所不应。
程澈由不得盯着她的脸看,“这麽好说话?”
“投桃报李嘛。”安筠依偎在他身上,对他的所有条件都默许了。
这样大的便宜,程澈都没想过,乐道:“那我可好好等着了。”说着帮她换上睡裙,准备带她去洗白白。
每次洗澡对程澈来说都是一种考验,洗完出来必定是一身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其他什麽。
偏偏程澈还乐此不疲,毕竟肉体受点罪,眼睛还是满足的。
安筠看他那隐忍的样子,裹着浴巾在床上滚了一下,偏着脸看他,觉得他实在有点不解风情。
“我脚受伤了,别的地方又没受伤。”
程澈正擦着头发,听到这话抬起眼看过去,见她一只脚後翘着,本该是妖娆魅惑的姿势,却被她打着石膏的脚破坏了。
程澈没忍住笑出声,走过去捏她,“小活宝,你这是在诱惑我呢?”
“对啊。”安筠眨巴着眼,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有点滑稽,但是没有半点尴尬,反正程澈领会她的意思就行。
程澈只觉她乖得可爱,亲了亲她的嘴巴,并没有放任自己的欲望,“医生说了,暂时少做剧烈运动。”
安筠没想到他还有这麽正经的时候,反倒是自己求欢不成。
实在是太失败了!
安筠数着手指头盼啊盼,终於盼到了拆石膏的日子。
程澈专门腾出来时间陪她去的医院。
从医院出来,安筠就跟飞出笼子的鸟,哪里都呆不住。
毕竟是伤了骨头,院团主任没有让安筠马上归队,让她继续养半个月。
安筠多次请求无果,只能在家里自己蹦躂一下。
程澈看她每天在客厅跳,也生起了另外弄一间舞蹈室的想法。
安筠自己在家,没有服装,没有配乐,就随便跳跳解解闷。
可程澈每次都看得很认真,觉得这比自己手里几千万的合同好看多了。
安筠直说他是色令智昏。
“那说明主要责任在你身上。”程澈丢开手里的合同,起身走向安筠,双手圈住她柔软的腰身。
安筠想想他这话,归根到底还是夸自己的,所以不急着计较,表情之间还挺得意。
程澈就喜欢她这股自信的劲儿,埋在她颈间笑了半晌,差点把人惹毛了才站开来一点,一手背後行了一个绅士礼。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这位小仙女共舞?”
安筠夸张地翘着手指,把手放过去,骄傲得像只小孔雀。
“便宜你这个凡人了!”
程澈一笑,一把拉过她挽住她的腰,黑西裤包裹的长腿轻盈迈动,配合默契地将身体倾斜、摆荡。
只是这华尔滋程澈也只是学了皮毛,跳到後面也记不得了,就开始捣乱。
安筠被他带着脚步都差点跟不上,最後乾脆任他抱着转起了圈。
宽大的裙摆飞扬起来,衬得女孩轻盈欲飞。
程澈抱着安筠不禁愈发收紧,好像真怕她飞走了一样。
“程先生你的舞步太差劲了,要好好补课啊。”安筠用脑袋顶了他一下,佯装严肃的表情。
“那就劳安老师多多教导了。”
安筠现在是大闲人一个,乐得收他这个学生。
甜蜜的下午,悄悄地就溜走了一大半。
晚上的时候,季琛打来电话请吃饭,特别指明了要带家属。
想着自谈恋爱,程澈还没把安筠正式带到朋友间介绍一下,就顺势接了这个局。
也就小半年的时间,当初还坐在包间里吐槽季琛和温禹哲当狗的人,现在也成了“狗”的一员。
剩下还有打着光棍的,自然少不了对着程澈一番揶揄。
程澈也不怕打脸,牵着女朋友软乎乎的小手,暗自感慨什麽朋友一生一起走,谁要当什麽单身狗!
有人捏着鸡尾酒里的柠檬片泛酸:“季琛这才新婚不久,眼看又要给你们份子钱了,万恶的资本家啊!”
这话也提醒了程澈,或许他该找个时间,让他爸妈正式上门拜访一下了。
安筠只觉得这夥朋友都挺欢脱,全当玩笑一乐,所以回去路上看到程澈忽然掏出个戒指来,实在有点受惊。
程澈见她捂着嘴眼睛圆睁,半天也没反应,由来的自信都快绷不住了,恶狠狠地抓过她的手指,把戒指给套了上去。
安筠这才乐了,“人家都没答应呢。”
“不答应就把你丢到半路上。”程澈故意吓唬她,却也没忽略她脸上的欣喜。
“回头我要跟爸爸告状,你这是强取豪夺。”安筠如此说着,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的戒指。
“你要这麽说了,我可真要被扫地出门的,你舍得?”
安筠张开五指,状似思索了三秒钟,忽而笑嘻嘻地抱住他,“那算了,舍不得的!”
程澈满眼笑意,执起她的手,双唇轻落,“那麽,嫁给我吧?”
安筠与他视线相对,脆生生地抛出一个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