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扣好最後一颗衬衫的扣子,红色的高跟鞋还歪歪斜斜地倒在床边,
什麽时候变成这种关系的呢?跟自己的客户上床怎麽样都不是个敬业的行为,
他每次做完都有点懊悔,但若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像公园里的鸽子一样点头不止,
这麽想着,就跟鸽子对上眼了,以往对观光客气焰嚣张地鸽子们这次瑟缩着粗短的脖子,
秋末冬初的公园很冷,傲慢与偏见的达西先生半身雕像以一种僵直的目光看着他,
鼻眼间的英气,被驽钝的玻璃纤维削减了几分,但这位白马王子仍吸引着无数的少女驻足,
也许对千千万万个女人来说达西先生那张脸庞是爱情的容貌,
一个帅气多金、深情等待又骄傲的男人,即便很多时候,
人们只是透过膺品在凝望想像中的爱情。
喝出的气很快在眼镜上形成一层薄雾,达西先生的脸很快就但出了他的视线外,
很快他就看不清这座城市痴男怨女的表情了,若是摘掉眼镜,可以看见他的鼻头圆润饱满,
长年薄薄地敷上了一层健康的红光,双颊却是稍锐利地内削型,乾净优雅的下巴正中央有点微微的窝,
岁月待他总是仁慈,带了一点有一张偏年轻的少年脸,再用眼镜遮去几分萧条的眼神就更像是公园里人见人爱的少年邱比特雕像了,
客户也喜欢戏称他邱比特,会有这个称号,正是当年他看见了庞大的婚姻市场,城市里一对又一对害怕孤独终老的、缺乏安全感的男男女女,人们对於寂寞的恐惧,造就了他现在的高薪,
有人说他是个孤儿,有人说他年纪轻轻就离开了故乡到大都市打拼,有人说他眼光精准,白手起家设立了这间婚介事务所,有媒合成功的人说他致力於用最细腻的观察分析创造人们的幸福,
而对他来说,他无意创造幸福,他敏锐的观察力总可以在对话中知道对方灵魂里缺乏了什麽,
该推荐什麽样的对像,或者避过怎麽样的雷区,往往比其他约会网站更精准,
约会网站上那些空泛的标准与选项往往不是人们的真心话,选项大多是灰色的,
也就是说有柔韧度,也许更宽,也许更窄,比如说某些特别在意的条件可以削减某些不重要条件的劣势,
有时候会反过来,媒合者虽然某些坎不说,不刻意去选填但是跨不过,
综合来说,他的媒合事务所是成功的,
配对率与满意度都高,能掏出钱与有动机参与的对象也都相当优质,相遇的双方又会因为知所底细,不像宴会上无意间相遇的人那般只能从表面探索深浅,而宴会上相遇的动机又更复杂了,为财为权为色的都有,婚介的目的就纯多了-以结婚为前提稳定交往的关系,虽然少了很多试探与意外的趣味性,但这样有目的性明确省时方便,看似求稳求固,本质仍一样是速食,
换做他说,他会觉得自己开了一间生意兴隆的速食餐厅,
人们排着队想点一份迅速解除食慾的餐,他的生意比别人好,不过是出的餐比较精准对位,并不是餐本身有多好吃,这座城市的男男女女向他掏出的小费不过是寂寞税,他想。
他到底是不配这个绰号的,那个希腊神话中永远青春的天真少年,
那个拿起箭轻巧一射就能造就一段又一段夏雨雪、天地合的爱情故事的传奇,
但他不是,他没有纯白的羽翼,他没有守护爱情的勇气跟盲目,
爱情反而是非常现实而公利的选择,拿来保护人们地位与继承权的的社会性盾牌,他的生财工具,
更重要的是他不相信爱情,对於社会来爱情是生存的一部份,当人类投入了感情与主观就容易产生谬误与风险,
世人都会孤单,但千千万万种孤单都不致死,对他来说那些没有勇气面对孤单的人,往往是最无法失去爱情的人。不过有些过於有勇气拒绝爱情的人却让他头特别疼痛,比如……
「这已经是第19次失败了」
「你真的是我失败率最高的顾客」
他一度认真的考虑放弃接她的案件来提升自己业绩上的成功率,但是基於职业道德,他一次又一次地按下额角隐隐跳动的青筋,
「这次又是什麽?」
他已经尽力了,眼前的女人极挑,并且自身个性不怎麽好,甚至有点暴力,太秃、太矮、太穷、太肤浅、手指不够修长都不要,最莫名其妙的一点是不能抽卷菸!
第六次安排约会的那个卷发男人揽腰的手悄悄下挪移了几寸,她表面上视若无睹离开前刀叉却很巧地在餐巾遮掩下凑巧地滑过他蠢蠢欲动的咸猪手,第十五次也很奇妙,那位各项要求都符合的男人,只因为身上有某牌卷菸的味道就被拒绝了,男人一直到结束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毛了她,
「原初表单上并没有被提到过不能抽菸这点」
「其实我只讨厌那牌子的菸味」她狡辩,
「他成功让我想到我七岁以前圣诞节那个看我可爱,总要把我原本乾净的脸庞亲得满脸口水的恶心亲戚」
她没有说,那个亲戚侧着舌头一路由脚趾舔到雪白的小腿肚,灼热的舌头灼伤了她,
她想抽腿却无路可退,湿热的触感很快就凉了,凉得她起鸡皮疙瘩,
当时她不懂大冬天的有什麽好脱光的,她的继父虽俊俏却是个奇怪的人,
舔咬甜腻可人的女孩就像舔苦涩的菸草纸卷一样上瘾,
年轻的男人做舔菸这动作总是痞痞坏坏地,靓丽的母亲哪怕丧了偶,
黑色凄哀的衣服里包裹的总归是一副寂寞躁动的胴体,
一双秋波灵动的眼睛总喜欢跟随着他舔菸纸的样子,
她对於性的启蒙很早,在那个畜牲破身之前就隔墙听过他与母亲震耳欲聋的欢爱声。
她问过
「母女都上,就这麽喜欢这种背德感吗?」
「不是背德而已」他啧声晃指道
「怎麽说呢,这是一种两种极端的美的占有」
「你刚离婚的母亲纯洁可爱得像脆弱可怜的白天鹅」
富有教养不谙世事,那湿濡的眼睛有着未被摧毁的坚韧与希望,
「而你,虽然幼小却淫荡得像只魅惑的黑天鹅」
他淫笑着说着抵损她的荤话,黑天鹅的羽翼未丰,然而她的幼小并没有让男人想保护她,
反倒被她不符合年龄,死水般漆黑深沉的眼瞳不自觉地诱惑着,
那是一双不再期待明天的凛冽眼睛,
独立於她青涩的面容,黑暗对男人亦是一种吸引,
那种吸引让有一天早归的母亲在打开房门时崩裂了她母亲信仰的爱情,
烟蒂奋力地燃烧了最後一丝焦油,白烟散尽理想幻境,
最後缓缓地,缓缓地坠落成泥,终於垂下脖颈来,像垂死的白天鹅,
女人彻底灰心的样子莫过於如此,悲哀过於心死,
男人离开以後,母亲心疼她却也逃避她,她理解的,
自己不仅仅是母亲第一段爱情生死别离的证明,
也是第二段爱情被人性狠狠嘲弄的丑恶疤痕,
那为爱而生的母亲究竟没有活过那个冬天,她的身体太忱弱了,心灵更是一掐就崩碎成渣滓,
对自己的爱无法抵销连续失去两个男人的痛苦,
那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冬天,
懦弱的母亲永远地离开了她,
女孩想着,真实太巨大,
母亲那麽纤细的天鹅脖颈是经不起万鼎辗压的,
她们住的小镇太过偏僻,
十岁的她在杳无人烟的雪地里等待迟迟不来的救护车,时而仰头望着天,
天堂里必然是没有天使的,失去了家的她来到陌生的大城市里,
偶尔也会在川流不止的茫茫人海里抬头仰望着,
但也不是等带着什麽,眼里仅有一片漆黑麻木。
邱比特多瞧了她一眼没多问,他没有当好人的习惯,除非他想娶她,
但他一向鄙视结婚证书,
这女人一半的面孔隐藏在鹅黄光线的另一端,陷在回忆之中,
他不知道为什麽聊起菸草这个女人也能恍神半晌,
但他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有时关心会造成双方的困扰,
於是微微地晃动了一下饮料的碎冰,喀答一声,她的凌波又迅速地回到现实,
声动地流转,「总之」她叹了口气「这可不能全怪我」
不然怪我罗?他腹诽,怪他,当然怪他,
怪他当初财迷心窍要接这个麻烦女人的案子。她葱白的指间漫不经心地扣着高脚杯的脖颈将留下椭圆的指印抹除乾净,才满意地松开微皱的眉头,可见是有轻微洁癖的女人,他在心里又记下一笔,虽然没有提到,但最好同时也拥有洁癖的男人更合她胃口。
「不是你的问题,那麽第8次那个样样都符合条件的为什麽失败了?」
他富有、机智、幽默、尊重女性、不抽菸、不嫖不赌,除了害怕母亲这点以外,邱比特把这点压在腹腔没说。
「他开心地跟我分享如何炒高房价,相信我,当他一个人买下贝斯沃特路上六栋豪宅的同时,我一边焦头烂额地受理那些租不起也买不了房子的伦敦人的社会福利补助专案,我不怼他,对得起我疼痛的额头以及吞了一个礼拜普拿疼的薄弱胃壁吗?」她猫一样祖母绿的眼睛灵巧地转了一圈,要是自己能把那盒白色的药一口气灌入他滔滔不绝的嘴中应该是何等的过瘾,
还好她没做什麽违法暴力的事,他暗暗想到,那位炒房大叔的律师团可不是善稔,她突然有了一股恶作剧般的倾诉欲,
「我跟你说说我母亲怎麽死的」
「谢谢您,女士,这真是一个再适合下酒不过的话题」
她无视他话里的抱怨继续说
「她死於自己信仰的爱情」
又是爱情呀?邱比特笑了,跟自己这种贩卖爱情的人聊爱情话题
「也许为自己的信仰死亡是种浪漫的事?」
即便她的信仰这麽廉价,甚至现今可以被眼前这家伙变成贩卖的物品
「我没有信仰,别跟我扯那套」
她只信仰当下
「我尊贵的女士」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保有绅士风度而不像个怨妇,
「您不信仰爱情那麽花钱找我帮忙干嘛呢?」浪费了他这麽多力气和心血,
「因为我不信仰爱情,才会找你这个假的邱比特呀!」
不但是假的,还是个亵渎爱情的人,她笑得眼里翠着光。
这点她没说错,他并不信仰爱情,他厌倦了人们对着赝品的邱比特乞求爱情,宛如对着伪神诉说可笑的信仰,
爱情的需要是不是真实的?看起来是社会价值里的需要,事实上她一直在付所谓的单身税,单身者一年的支出要比已婚者多出5000英镑,她也不是缺那点钱,只是如果那些钱能拿来收购几瓶上了年份的老酒会更好,何况有个帮自己签病危通知书的合夥人兼炮友也没什麽不好。
两个只相信当下的人要滚床单总是特别容易,因为很明确地知道没有未来。
他的那玩意儿好极了,而且不废话,她餍足的舔舔红唇,
真的要她形容,她会再弄湿一条裤子,
她在外貌上轻忽了这个对手,一开始竟想主导床地之事,
「含住它」她像一只骄傲的波斯猫,踩着慵懒的柔软步伐向他迫近,
对他挺起丰盈的樱蕊,他危险地眯着眼不语,不急躁、不拒绝,耐心抚弄着,
宽容地满足宠物要求似地,她舒服地眯起眼睛,
卷翘的睫毛的阴影,整齐地投映在有些雀斑的白嫩脸颊,
然而红润的双唇已不自觉随着他灵舌的舔弄,微微开合地喘息着,
然而男人总是狡猾的,
他的手指在她享受唇舌时,像一条危险的蛇,盯上了雪白肥美的猎物,悄悄窜入她神秘的衬裙里,
他的唇舌充满技巧,时而漫不经心地色气一勾,时而挑逗的画圈舔咬,
时而像里头有母乳似地含吮,时而发出色情地啧啧水声,她无可抑扼地扭动身躯配合,
当她转动她高傲的金色脑袋,打算施恩犒劳这位绅士的舔功时,
那只阴狠的蛇已经发动了攻击,
她的脚瞬间被弯起,被他的体重禁锢在床第之间,
他手臂薄凉的汗微微贴着她的膝盖,
浓厚的雄性气息喷薄再她脆弱的脖颈,
凝白得像博物馆的玉颈瓶,一掐就碎似的,
他的眸色渐深,压下了毁灭她的慾望,转而咬在她敏感的慾望末端,
这一咬带着狠,注定留下印记,
她绿眸骤然睁大,仰颈悲鸣,
像泰晤士河上每年七月被捕捉标记的天鹅,
细嫩的脖子弯成月弧。
他是个精力旺盛的甜心,她以为自己体力已经很好了,
然而面前的家伙时而温柔缱绻时而大开大阖地征伐着,
反观自己在下半场眼里只能饱含着无力的慾望,一张弩被强制张开到最末,
眼睁睁看着雪白的身体被强迫打开成倒Y字,
颤抖着,哭泣着,悲求着,
然而男人是无情的,
永远用最堕落的体位,深深地侵入她的身体采撷情慾,
「含住」
这次换邱比特发令,指节分明的手指侵犯了她轻启的朱唇,
恶趣味地模仿抽插之姿强暴她平日聒噪的唇舌,
看着溃不成军的自己,她眼底闪过一丝惯有的不驯,报复地咬住男人的手指,留下齿痕,
男人却富含兴致地挑眼望着她,彷佛在努力压抑眼中的猎光,
她不自觉瑟缩感到危险,却已来不及,
「喜欢咬人吗,真不是个好习惯」
她贴的他熨烫的胸口,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以及微不可见的轻笑,
她四肢被箝制住,在体内还深深含着他器官的同时
被转了一圈到被对他的体位,器官狠狠地擦过了每一个敏感点,
最後停留在她替自己全面替雄性盛开的堕落感到兴奋,
而他也识趣地从她幽深湿润的双眸,望见了想被蹂躏的慾望,更恶趣地用深顶
回应她的意乱情迷,反覆地用他的炙热,漫不经心地磨过做磨人的G点,
细密的神经像蜘蛛网丝,受毒瘾侵蚀的猎物,只能颤抖着回应被猎食的恐惧,被慾望又柔软的丝网层层束缚绞紧,
男人恶劣地轻笑,狠狠地辗过顶点,
在她涣散地绞紧花穴抵抗快感时,他不紧不慢地摊平她捏皱床单的手,
更大地掰开她的腿成一字,对无可动弹的她来上一记深顶,
突破她层层绞紧的秘道,最後重重地撞在宫口上,
身体接受强烈刺激的同时,她被迫丧失了思考,白光之中看见了天使,
用一根根堕落轻柔的羽翼爱抚着她,疼惜着她,
她在高潮中感到颤栗地冷,彻底接受审判式的玷污,
罪孽和高潮一般一波又波汹涌地涌向她。
而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只骄傲不驯的猎物,
是时候了,
他抚摸着她细白的脖颈,想起小时候在戏院看天鹅湖时,最喜欢的一幕,天鹅之死,
她骄傲,却因骄傲而有了致命弱点,他喜欢看天鹅绝望时毅然跃入湖里时对生命的一掷,
将生命与理智投给未知,毁灭不连贯的个体,是生的悖论,
这点跟极致的性爱很像,年幼的他无法抵抗那种死亡性诱惑,
在黑暗的剧院里悄然勃起,即便严厉的伯父就做在他的身边,
男孩节傲的挺立亦如这种执着至死方休,
而今他不再是个男孩,
眼神一点一滴地随着岁月冷却坚硬,
他残忍地在她高潮之末又送出最後一剂强健的抽送。
「去吧!」
啪地一声,
那一顶,
肉搏极肉的声音嘎止,
狠狠地辗过她壁内粗糙蠕动的那点,
在无情地撞入她体内连结着生命最幽深私密的口,
强制破入,
他的天鹅在浪尖又被更暴戾的黑浪汹涌吞噬,
弦哑然在最顶端断裂,
尖叫是无声的,
长腿在空气里徒然无用地划了划,
没有任何东西能乘载她的坠落,
脚趾剧烈地收紧,
她在强烈的白光里失去声音,失去了一切,
彷佛能看到意识像万缕蚕丝,在拉扯中根根断裂,
强烈地迷走,晕眩地抽离,
身躯无意识地空挺,
漫天雪白的天鹅羽毛,缓缓地,迷茫地,降落在凌乱的床单上,
苍白地颤抖,昏厥前,她又听到他熟悉的轻笑,顺毛似地被揉了柔头发。
技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想。
他们最终达成了炮友协定,一直到邱比特帮助她找到对象为止,
「中间不能跟别人有染也太狠」他咬牙
「没办法保证你多人运动的话会传染我什麽东西」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对男人也太没信心了,
是的,如果管得住自己的小兄弟,现在怎麽会在自己客户的床上。
「如果你继续这麽挑怎麽办 ?」
来了!她深深地看了邱比特,这是想试探自己会不会永远赖着他不走呢!
「合作是弹性的」她礼貌微笑,就像眼前谈的是一份融资合同,
「双方想随时终止都行」要比无情,她才是拔屌无情的那个。
邱比特得了便宜还卖乖,做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博取同情,惹得她怒笑
这样的他如果是合夥人兼炮友好像也没有不行,不过这家伙鄙视婚姻得太明显了,
「你会被爱神逞罚的」
「这里是个没有神的国度呀」他说。
「如果有呢 ?」
以前母亲总说她是上帝给她的小天使,母亲的小天使翅膀早已被撕碎,
她鲜血淋淋地用双脚在人间站立行走,
走在这块用文明与物质包装过的精致炼狱,
「爱」这个概念大概是潘朵拉盒子上面的猩红蝴蝶结,打开来是苦痛,
如果有神的话,她想着,她会等待审判日,
她想看烈火焚烧自己的皮肉,闪电碎裂她的白骨,她等着,等待发怒的主。
「第八次那个买贝斯沃特路豪宅的男士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她听到自己乾涩地说
上帝都不怜悯那些买不起房子的人了,就像不怜悯当初失去家的她,
她又何必呢!
很久之前,人类从一片劳动与庸碌之中仰望天,看不到它的浩瀚。
很久以後,她从茫茫人群的苦痛之中仰望天,看到的只有罪孽与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