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6 跟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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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脸上挂不住了,侧着脸盯奚月,眸中若隐若现的肃然从掌心的力道上传达出去。
奚月从来都知道怎么惹怒赵煜最轻易。
当着所有人的面脱,无形中助长了季邢的威风故意给他难堪,像共通一气似的。
赵煜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扯回人,摁着她的肩膀坐回原处。
抬眼的时候闪过一道戾气:“谢。”
语音微微上扬,像在反问,谢?
给人一种不扰风声就能拔枪厮杀的错觉。
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赵煜行事作风一贯如此。
可也分人,眼前坐的是省局局长,只手能翻整座城天的季邢。
赵煜敢有动作,两败俱伤的准备要有。
而他今天摆的这场局,没有过自损的打算。
他沉了口气,轻冽地笑出一声:“季局长藏得不浅。”
赵煜和官场人打交道多了去了,话里有话,字面一层,背后藏一层意思的说话技巧也成了种习惯。
说季邢藏得不浅,一藏就把奚月藏在身边一年,还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说心里没窝点火,那都是假话。
不过是不想在季邢面前落几分面子。只要不提,那么他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也可以装不在意。
可,奚月配合得倒是挺好,二话不说就脱。
真是他费尽心机找了这么久的好未婚妻。
“奚月。”赵煜开口的语气和脸色一样差,冰冷生硬。
叫了一声后却又没了下文,似是知道对她说了也没用,不如不说。
扭头看了手下人一眼,直接吩咐:“把人带回去。”
季邢端了一杯龙舌兰在嘴边品,二分悠闲八分得意,“怎么?玩不起了?”
依旧带着点笑意。
笑意的背后是布满獠牙的血口。
奚月避开赵煜手下人的碰触,起身退一步,拉远和赵煜的距离。
从一开始,奚月所站的队列就很明显。
赵煜突然斥出一声,浑厚的嗓音从胸腔里震出来:“武飞。”
武飞是受吩咐要带她走的那个人,奚月认识,跟在赵煜身边好几年了,比狗还要忠心耿耿。
这是要用蛮的节奏。
季邢站起身,视线直直地和赵煜对上,另一边却伸手将那头牌小姐拉了起来,头牌小姐没想到季邢会有这动作,整个人被半拉半摔进男人怀里。
季邢的手圈在她的后颈,力道不轻,她甚至有点难受,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适应下来,反被动为主动,死死贴在季邢胸前。
头顶上夹带着薄凉笑意的嗓音缓慢响起,“赵老板何必为难女人。”
对面还没做回应。
季邢继而又道:“别的女人好说,这个,”视线停在奚月身上,“既然受我照顾过,我不能不插个手了。”
季邢把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些,距离近到足够能擦起火花,难以自持似地在女人丰润的唇上咬了一口。
对奚月,他看上去就只是路见不平,举手之劳了而已。
头牌小姐得到季邢的那一吻,越发的卖弄风骚,如果不是因为两人还在说话,她早就脱得一件不剩。
季邢刚才的那一吻更像是某种暗示,于是她的动作也更加大胆,手伸到两人缝隙间,慢慢往下滑来到他的胯间,指腹轻点几下,然后握住。
头牌一愣,手上的动作正要继续,胳膊肘被人一扯,身体被调整成方便男人掌住胸前那两团肉蒲的新姿势。
或是太突然,头牌好一会儿都没意识过来要迎合男人的动作。
季邢的嗓音染上很浓的躁意,急不可耐得将声线狠狠压下去。
“今天就到这里。”
季邢带着头牌往外走,临时想起来刚才的拔刀相助还没结束,于是又回头,看赵煜:“奚月跟谁走?”
虽是问,但季邢并没把决定权交到别人手里。
“自己决定。”
季邢要在帝皇带走谁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就如他此时怀里的那个女人,帝皇的头牌小姐,那张脸上至名流权贵,下至私企暴发户都认得,为了睡她一夜没少争得头破血流。
季邢今天能带着她出席,那么上次他带奚月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哪个男人身边能少得了女人。
说季邢不近美色的,只是他不想让人闻着风罢了。
带一个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带两个走也没什么罕见,他又是季邢,掌握整座城命脉的季局长,带走的女人自然也该是最好的,数量全凭个人心情。
*
奚月跟着季邢离开赌室之后,赵煜当即就掀了赌桌,气红了眼的模样像要杀人。
他今天没有要跟季邢撕破脸的打算,却小瞧了奚月的决绝程度。
气归气,情绪这种东西在赵煜这里只占很小的分量。
不出一分钟,他重新在武飞扶起来的椅子上坐下,在空中摊开掌心:“电话。”
武飞了然,立即拨出电话,通了之后才递到赵煜手里。
“情况怎么样?”
“赵哥,很顺利,季邢没来,关卡好混。”
赵煜微微蹙眉,在事情没完全敲定成功结束前,这么卖弄得意的话他不爱听。
“行了,拿命做事的规矩。”
对面很快敛了散漫的姿态,恭声答:“知道了,赵哥。”
电话挂断。
赵煜一手夹着烟,一手把玩着手机,视线逐渐下移到地面,赌室昏暗的光线罩在被奚月脱下的那串珠宝上,透着一股异样的倔强,倒有几分像人。
他向来对有挑战性的人事感兴趣,不然他也不会在奚月身上下这么大的工夫。
这个妖精,如今还会帮着别人反将他一军了。
赵煜凝眸沉思了好一阵,武飞小声打断:“赵哥,季邢带着嫂子走了。”
“你看...怎么办?”
赵煜侧过肩膀俯身,食指勾起那串首饰,高高抬起,迎着光线打量,漫不经心的模样和刚才掀翻赌桌的人不像是同一个。
“你说,猫野了,怎么办?”
武飞听不太懂赵煜这番话后的深意,有点伤脑筋,“这...”
他只知道赵煜说的猫大概指的是奚月。
怎么办这个问题,对他俨然是为难。
好在赵煜也不真的要他答,勾着森然的笑意,自问自答了:“这样驯服了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