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回到家里时,桌上已热好了饭菜,叶寒安静地坐在桌前,她叹息一声,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若不是我没在寒儿身边教养,也不会让寒儿成了这样的人,是为娘的错,娘会用一辈子去赎罪,等下了地狱,由我自个儿来受罚。」
叶寒伸手抱住她,把脸贴在她柔软的腹上,她欲往後退,他便轻声道:
「方才脖子上的伤口很疼。」
她又叹:
「你往後莫要再这样伤害自己,先放开我,我去取伤药。」
叶寒仰头:
「孩儿疼,要娘亲吹一吹伤口。」
她见他脖子上乾涸的血迹,心头又隐隐抽疼:
「我说过不会再离开你,便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无需用这样的手段。」
沿着血迹往下看去,是叶寒从出生起便带着的那块廉价玉佩,这是她过去十七年,唯一曾给过这个儿子的纪念物,他片刻不离身地带着。
叶寒把头埋入她肚腹,含混地道:
「孩儿害怕.........」
她抚摸他头发,问:
「怕什麽呢?」
「怕娘亲每次一走,就是好几年,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他语气平淡,却听得出凄苦畏惧。
她愧疚地抱住他:
「以前寒儿小,不知娘去哪,现在大了,就算娘跑了,你也可以追上来。」
叶寒更用力环住她:
「孩儿.....不想当个惹娘亲讨厌的拖油瓶。」
原来如此,所以叶寒五岁之後,不曾再要她留下,也不曾说要随她走。
这世上没有给孩子下跪的父母,但此刻她也不去想昨晚的荒唐了,她想给叶寒跪下,好好的道歉。
然而她只是抱紧叶寒,道:
「娘亲从没讨厌过你,你更不是什麽拖油瓶,你今日提的事情,娘亲.....都答应你。」
叶寒这才松手,拉她坐下吃饭。
是夜,上床後妇人便自己解了衣衫,垂头不语,她已认命,要用这身皮肉来偿还。
叶寒见状,却是温柔地替她阖上衣襟,道:
「孩儿今晚只想抱着娘亲便好。」
两人躺下後,叶寒撑着手细细瞧她,道:
「娘亲眼角长纹了。」
她顿了顿答:
「可不是,娘老了。」
叶寒放柔神色,用手指轻摸她眼尾,道:
「不老,孩儿爱看。」
她一怔,忽觉十分局促,比起昨晚那样可怕的情景,叶寒这般柔情似水,她却更不知该如何应付。
「睡罢。」
叶寒像情郎般吻吻她眼角,便抱着她,很快就入睡了,她却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