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侧过脸亲了亲他的耳朵，大拇指蹭着他眼皮，食指慢慢地揉着他的太阳穴。
“那不是你的错。”
宋敬元把头埋在林乔的颈肩，沉默不语。
林乔捧起他的脸，宋敬元顺势将头抬起，看见林乔那水汪汪的眼。
林乔认认真真地看进他眼底，柔声说：“那不是你的错啊。”
年少就被三皇子看中夸赞，林乔不信宋敬元打不过因战乱而被迫当上的山贼，因他们大多手段都不如真正的山贼手段狠辣。为什么不逃走反而还挨了重刀，其实是因为宋敬元早有愧疚，根本就无心抵抗吧。
乱世却遇昏君，宋敬元一个没什么兵权的武将，怎么可能抵得住皇权的强势。他参军只因不愿百姓受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甚至被迫让百姓受苦。
方才见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林乔便知道，宋敬元到现在还没有释怀，还没有跟自己和解。
她想宽慰他，但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只能开始讲起自己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回来之前，和很多人住在一个营地里面，那应该离这有上千里吧，我大概走了三个月才回来的。”
“末世刚开始，我爸妈就在我眼前被丧尸抓咬。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丧尸的样子，正常人被抓咬了，就会变成像他们那样。”
宋敬元点点头，看着林乔逐渐暗淡的眸色。
“那手一下子就枯灰了，面颊都凹陷下去，我从来没见过我爸妈那么瘦过。”林乔戳着自己脸比划了一下，尽量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讲着往事，“他们挣扎了好久，没有来咬我，后面被赶来的军队给射杀了。我谁都没办法怪，最后好像只能怪自己太弱了。”
尽管已经假装很轻松，林乔说到最后还是免不了带上了丝微哽咽。“乡里一起的大多也被感染了。我其实见过好多人在我面前倒下，但是我都没有能力去救，后来就越来越麻木了。”
“你会觉得我是个很冷血的人吗？”
“怎么会？”宋敬元拍拍她的背，“你也没有办法呀。”
“那你也不应该这样苛责自己啊，”林乔见宋敬元下套了，搂着他脖子，轻轻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从一千多里跑回来吗？”
不等他回答，林乔继续讲着：“现在末世已经快要结束了不是吗，营地里面不但不平静，反而比大家对着丧尸的时候还要叫人害怕。”
“我明明从营地建起没多久就加入进去了，到最后那老大却觉得丧尸平息之后，已经不需要我这样能打的人了，想让我心甘情愿成为一老男人的小老婆，给他添势。见我不太愿意，还做套。要不是我逃出来了......”
感觉到男人的手慢慢在自己腰上收紧，林乔话锋一转，问：“如果我真的被强迫去服侍那老男人了，你觉得我有错吗？我是不是就很卑贱了？”
宋敬元摇头，急忙道：“怎么会？我知道这个时代的身不由己，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谈何卑贱不卑贱呢？我觉得你很好，真的。”
林乔自豪地笑笑：“那我当然是好的，白叫你捡了便宜，哼。”
宋敬元笑弯眼，附和道：“我一直都知道啊。”
却见林乔一记眼刀：“那你怎么能那样责怪自己，那狗皇帝自己的锅，凭什么你背？”
宋敬元才反应过来，原来林乔方才的一大段话都是为了宽慰自己，其实道理他自己都懂，然而说真的能毫不在乎，这如何能做到呢？不过，看见林乔现在嗔怒的样子，再思寻起前世的事，宋敬元竟从苦痛中感到一丝甜蜜。
（对不起大家，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总是熬夜到两三点，只能缘更了，但一定不会弃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