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来来回回,和谈的日子很巧妙的定在雪狼的即位大典之后,由于情势实在尴尬,雪狼和猛鹰的婚事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胎死腹中。
雪狼将以辉国女王的身份,在飞雪山下与央国皇帝面对面进行谈判。
这一天,太阳难得露脸,即便天气依旧冷得人脸僵,也算是天公作美了。仪式简单而肃穆,在圣珍亲手为雪狼端正头冠以后,雪狼成为了辉国最至高无上的王者。
想想,这新生也是占尽了便宜,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了一个国家的女王,如果这个国家不是快要灭亡了,会更好。
这次的两方会谈十分的慎重,辉国一行人陆陆续续护着雪狼下山,猛鹰及其精英部队军容整齐的开路,雪狼的銮舆稳稳地跟在后头,再来是圣珍及圣族族人,文武大臣及残余八大部族的族老,剩余的军队在后方压队,护送着一箱又一箱的飞雪山特产品,希望这些黄金可以带领国人度过这次的劫难。
另一方面,希衡好整以暇的等着,他身上是全副的战甲,铠甲的金属在难得的阳光下闪闪发亮,伟岸的身驱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他选了一个视野极好的地方,自顾自的酌酒痛饮,似乎已经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这场谈判,他会大获全胜,会获得他所想要的一切,里面当然包括了她。他是一个贪婪的人,权势、金钱、女人,他不会做出选择,他要囊尽手中。
辉国的先锋部队他不放在眼里,他的身后是他亲自培植出的精锐,军容整齐、蓄势待发,在辉国的精锐部队在他眼前散开的时候他头也不抬,只等他的猎物出现。
他一直在想,在他废尽那个高傲、愤怒的女人的武功后,她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呢?会不会就此失去了光彩?
而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在心里惊叹于她的光彩照人。
顶着沉沉的金冠,身上穿着繁复铺张正红袍子,仪态是如此的具有王者之风,虽然还看不清楚她的样貌,但是那拼命挺直的身子板,让笑意爬上了他的唇边。
辉国的军队停在央国的对面,中间相隔不远,两军之间的气氛肃穆,也带有一部份的肃杀,终究九成的辉国人,是推崇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的,但是比起他们个人的意愿,他们更愿意接受神之后裔的引导,这就是君权神授的醍醐味。
走下銮舆,雪狼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动,这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她独排众议、孤身前往,毕竟她想铤而走险,就必须确保不会有人拦着她。捧着和众人草拟的降伏书,一步一步的走向央国军营。她的步伐沉着,脸上没有任何畏惧。
雪狼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就注意到央国皇帝了,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大,而且一张熟悉的脸庞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新生命里。
命运真是古怪又爱作弄人!
在看清那张俊朗的容颜后,她不由自主的捏紧拳头,指甲都陷在掌心里头了!身体因为愤恨微微颤抖,前一段生命的记忆不断的浮现,她实在很难压抑住奔腾的复杂情感。
荷普!她的前男友,那个把她丢给手下,受尽凌虐而死的男人,居然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用央国皇帝的姿态出现了,怎么她就会跟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如果荷普在,那么那个变态肯定也在吧!比起“前男友”,她还有一个更加忌惮的人物,左右扫视,果然!那个人也在!
光是看到那个男人,她的指缝就生疼,脸皮也是,全身上下曾经有过的伤口都在呐喊着!
神哪!为什么要跟她开这种玩笑?那个和舒寒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身着军装,虽然有着好看的皮囊,但是她知道他骨子里有多么的恶毒!
她深呼吸,在心里默默的数数,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前走,并且暗暗希望对方没有看出自己刚刚的异样。
这一天在场的央国君人都记得这一刻,那个女子是如此的无畏,只身前来面对他们最敬也最怕的皇上。
在距离约莫二十步处,雪狼被士兵挡了下来。
“让她过来。”现在总算可以看清那张美得不似凡间人的精巧小脸,希衡当然没有错过她那难以错认的杀意。他就是想知道,这只愤怒的小母狼,还能怎么做?而且隐隐约约,他总觉得这只小母狼的气质变了!但完全是往他更加喜好的方面去改变。
这小母狼,看起来更有驯服的价值了!
“皇上!”那个肖似舒寒的男人不认同希衡的做法。
“让她过来!”同一句话,说了第二遍,内容完全一样,可是光是语气的改变,就让人不得不遵从。
光是开口,雪狼就可以感受到希衡强大的存在感,就连声音,都是那么的相像。她敛着双眸,头低垂着,看起来是一种服从的态度,实际上只是不想被看清自己眼中的厉色。她现在涨红着脸,身体微微发抖,随时有可能会失控,上前和那与舒寒一模一样的男人打上一架。
“臣女拜见皇上。”她做了一个揖,但是并没有下跪,自称臣女,代表了臣服的决意。
她的行为让所有人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央国人,他们对自己的主子还不了解,所有对他不敬的人,墓头草也没有人敢去处理了。
“放肆!”肖似舒寒的男人斥喝。
“免礼。”希衡倒是无所谓,用手势制止了自己的近卫。
“谢皇上。”她的声音很清晰,让人格外感受到她没有一点的谢意。她将降伏书传递出去,希衡完全没打算看,就往一旁放。
“臣女代表辉国上下,来向皇上投诚,我辉国愿意向央国上贡,成为央国藩属,并每年进贡万匹宝马、万匹犁牛、万两的黄金······,以求两国和平。”没有被激怒,她平静的背诵出降伏书的内容,他静静聆听,没有任何表示,他还没有听到他想要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