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抢责任的二人在一个小时后坐到一家海鲜排档里,对面是白朝朝的父亲白柏桥。
不同于面对余家父母时的冷静嚣张,胆大包天的白朝朝自坐下就没敢抬头看她爹一眼,只是在桌下抓紧余珧的右手,力气大得活要折断他的手一样。
她是真的心虚。尽管当时也做好面对爸爸的准备了,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们俩刚说清事儿呢,没想到不用半天就要面对自己的家长。
四十分钟前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问她在哪里,知道位置后直接钦点让他们到这家店里等待,他们(主要是她)哪里敢不应。
然而此时对头的白柏桥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缓慢地搅拌酱料,小勺每每刮到碟底发出的声音都让人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余家夫妻跟爸爸说了多少,然而再保守的猜测也是……全部。
——这是理所当然的,谁家家长遇上这事儿不去和同一境地的对方家长谈?
到底还是白朝朝沉不住气,非常小声地叫了一句,“……爸……”
白柏桥抬眼看了她一眼,将勺子拿起放好,倒了杯果汁推到她面前,神色不变,“手放开,别在吃饭时腻腻歪歪。”
两人一滞,顿时无比羞耻地松开手坐好,甚至分别向着两边挪了挪。
接着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直到上菜。
清蒸鱼、红烧鱼、糖醋鱼、炸鱼条……
余珧微妙怀疑白柏桥在针对自己,可他没有证据。偷偷瞥了一眼白朝朝,发现她神情虽然还是不怎么自然,却已经开吃了……
不经意间就想起了前阵子两人一起用餐那个午后,她也是如此爱吃饭……乖孩子,好养活。又见对面的“老丈人”没什么反应,他也大着胆子吃了起来。
待到三人吃饱喝足,又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白朝朝一见余珧要去上厕所就暗地着急,又不好把人叫住,刚想自己也尿遁,却被她爹叫住。
“急什么。”她爹风轻云淡,待到看不见余珧身影后继续,“聊聊吧。”
“……爸爸,我错了。”她连忙低头,要不是演技不行,还想给他憋出两滴泪。
“怎么错了?”白柏桥又盛了碗汤,“我听人家说你挺得意的。”
“谁说的?!”白朝朝立即摆出正义凛然的模样,“我是真的愧疚!”
凉凉的眼神扫了她一眼,白柏桥终于发出一声叹息,“果然……”
“果然……?”
无视她的疑惑,白柏桥左手手指搭在桌上缓慢地敲了几下,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他?不是一时兴起?不是馋人美色?不是被荷尔蒙误导?”
……她还真不能保证。白朝朝心虚地撇开眼,尽管她是喜欢余珧,可这喜欢里也的确少不了上述原因。
想着又有些气,爸爸怎么不和余家父母一样从“你们可是兄妹!”打牌,那边坚定反驳她可熟了,偏偏从她还不能完全分辨出成分的情感入手。
“……我要说是呢?”
“你自己信吗?”
“……信。”
白柏桥笑了,“那我也信你吧。”
……?
她爸爸会不会太开放了?就是她不是他亲生女儿,养了这么多年总还是会有几分父女情的吧,怎么对于她和同胞哥哥越线的事看得那么开?
躺在自己床上思考的白朝朝完全搞不懂爸爸的想法,又记起爸爸之前说的会在年后告诉她,她莫名觉得那就是一切的真相。
余珧躺在她身旁,表情从刚刚就一直是一副呆愣的模样。也不难理解,毕竟上个厕所回来发现困扰自己的问题就莫名其妙解决了——尤其是他们这种破事儿,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感到震惊。
爸爸送他们到白家之后又出去了,她还傻着呢,也没敢问。迷迷糊糊拉着余珧进了家门,见对方比自己还傻,莫名有种自己娶了小媳妇的感觉。
躺着躺着就觉得有些困,她干脆掀起被子往里钻,打算睡午觉,刚准备好要睡了,突然听见手机响声。
是宋衍。
吓得她连忙坐起来接听,生怕委屈了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在自己带着男朋友跑了之后。
“……你不回来了?别吧哥,今天丢下你是我错了,但你别这样对自己……我、我良心不安。”
“你有个锤子良心。”宋衍不屑,“我是遇见了老朋友,顺便去他家做客。”
“你有什么老朋友在Q市?我怎么不知道?”白朝朝压根不信,又瞥到余珧默默起身朝她举起在手机备忘录里打的几个字。
——用一下你的漱口水。
她点点头,随之被另一头的消息给惊到,“麦秋潾?那个初中时……原来是你朋友啊。”
“嗯,就这样,那没事了,回见。”
“哦……”
手机丢在一边,她干脆也跟着余珧漱口去。于是发生在之后的事可以想象。
她怀疑自己的衣服被打湿了,因为刚刚打开水龙头时她不小心洒出一些到外头——现在她正靠在那洗手台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真的觉得后腰凉凉的。
然而起不来,身前的人将她锁在原地。
口腔中淡淡的果香是漱口水留下的味道,柔软的舌头打转滑过,争抢地盘。嘴唇的纹路已经非常熟悉,掳获的力度也没有变化,相贴的鼻翼也不是第一次,要说与以往有哪些不同,大概在于这是第一次彼此知根知底后的身心接触吧。
……虽然身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不自觉在换气间发出了娇气的哼声,发觉对方一顿之后若有似无的笑意,白朝朝羞窘极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她连忙双手捧起他的脸,以更莽撞又亲密地方式缠住他的唇瓣。
对方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撒娇,反托起她的臀部,将人抱起。
“唔!”
突然的失重让白朝朝一惊,却由于对方的舌头还缠着自己无法说话,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后,察觉自己被人像抱婴儿一样抱起。
——接着被放在洗手台上。
“……”暗地发誓要让他亲手给她洗这件衣服,白朝朝无视屁股底下冰凉的触感,专注于吻他。
……
不知何时他的呼吸从上头转移到她的胸口,稍微被拉下的领口露出来的是她不浅的沟壑,蓝色的内衣将前头的两点裹得严严实实。他并非没看过里头真正的模样,却深刻地察觉到自己比之前都要来得兴奋。
试探般舔舐着裸露在外的乳肉,一手环在她腰上,一手扶着她的肩,在发觉她有些不适应地后退时,不大高兴地留下威胁的牙印。
白朝朝脾气比他还要大,膝盖直接抬起抵在他的腹上,撅起嘴,“干嘛,凶我吗?”
“嗯。”他连反驳都懒得,只是笑着再次将她抱起,回到房里。
没有做坏事的念头,但还是下意识锁好门。湿掉的衣服理所当然被脱下,随手挂在椅子上,回头看见近乎赤裸的少女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显露出漂亮的身体线条。无法忽视的洁白的肚皮,圆润的屁股,甚至脱下内衣后浅浅的红痕……余珧下意识就将被子从她身后揪出给她盖上。
“别着凉了。”
尽管开了空调,但这种打扮还是容易感冒,给她盖好被子好他又到她衣柜前给她找衣服。
白朝朝在后头打哈欠,“你是我妈?”
余珧头也没回,“是你男朋友和哥哥。”
白朝朝:“我觉得你现在更像太监。”
余珧:“……?”
她挑衅一直可以的,余珧笑得僵硬,默念了几十遍心平气和才低头继续翻衣服,不打算和不懂事的小朋友计较。
尽管之前泡温泉时两人差一点就到真枪实弹的环节了,他并不想真的占据她的身体……至少现在不那么想。
说到底,即使做好要在一起的决定,他还是不敢保证两人真的能走到最后。这段时间在家中父母的质问与劝导他也不是没听进去,不如说正是听得清清楚楚,而在意识到自己依然不愿意干脆放弃时才会那么绝望。
至少在两人成年前,他都不打算做到最后一步。是不是孩子直接任性的决定,他也不敢肯定,更不能确信自己即使生理年龄进入成年范围,心理上的年纪也能让人评价成熟。
指尖继续往下摸,却触及到硬物,触感大约是硬纸盒,余珧收回发散的思考,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把纸盒塞到衣服底下吗?”
“……嗯?”白朝朝显然已经在备眠,声音都变得轻飘飘许多,意识恍惚了一下才回答,“没有,里面是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啊?”收到意料之外的回答,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然而没有什么默契的对视,只有她咂咂嘴准备睡觉的乖巧面容,他放轻声音,“……我能看看吗?”
“唔唔嗯。”
虽然是模糊不清的音调,余珧还是将那当成同意的讯息,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捞出了自己的礼物。不可能是第一次收到礼物的他,在此刻竟然心跳加速起来,想着这是喜欢的人特地为他准备的,不用手动,他的恋爱脑自动装了上去。
打开盒子的手指微微颤抖,在掀开的瞬间他不受控制地屏住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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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q高估自己了,这章也卡了好久,又是断断续续的内容qaq
顺便也差不多收尾啦,点到为止才是最好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