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出来了？”齐乐看到曲樾，舞步顿时停了下来。
“当然是出来找你。”曲樾道；然后笑着同齐乐身边的女人打招呼。
四目相接的瞬间，他看到对方清澈晶莹的双眼，心跳竟不由自主的快了两拍。
“既然你哥哥来了，我也该走了，让你哥哥继续教你吧。”女人礼貌地朝他笑笑，打了招呼便准备走。
曲樾下意识地想要唤住她，齐乐却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姐姐，你可以同我哥哥一起跳一曲吗？我想看看你跳女步。”
“……”女人微愣。
不知为何，他也想看她跳舞，于是伸出手：“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对方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手递给了他。
那夜星空疏朗，月色温柔；两人就着别墅里传出来的音乐当着小姑娘的面在花园里一连跳了两曲。
跳舞的过程中，他们从她的造型聊到对应电影，又从电影聊到未来的人工智能，又从人工智能聊到其背后的哲学思考……
他自认为当晚的聊天其实挺愉快的，但到最后她都没有告诉他她的名字，也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
“那个姐姐好漂亮。”结束后，齐乐恋恋不舍地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
“她带着面具呢，你怎么知道她漂亮。” 曲樾笑她。
“不知道，可我就是觉得她好漂亮，你不觉得吗？”齐乐反问，又嘀咕道，“我要是以后也能有这么漂亮就好了。”
那是齐乐眼里第一次流露出类似憧憬一样的东西。
曲樾收紧之前被人握过的手，默默点了点头。
那天之后，齐乐情绪变得好了许多，没多久又匹配到了合适的骨髓，成功的做了骨髓移植手术。
那之后，曲樾再次回到美国，渐渐适应了医生这个职业，渐渐学会将情绪从工作中剥离……
但关于舞会上遇到的那个女人，他却再没遇到过。
那时候他并不关注娱乐圈，后来即便帮了曲颖，也没能认出那视频里模糊的身影便是当初万圣节同他共舞的人。
但他总会时不时想起并梦到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
那个时候，曲樾并不想把那定义为喜欢，因为他压根都没见过声音本人。若真要说，吸引他的只是他自己的臆想，他对于自己理想另一半的朦胧臆想。
直到后来他在济州岛的机场遇到舒怡，直到后来他搬到舒怡隔壁，一点点接触她了解她。
记忆里曾有过的所有臆想，一点点在她身上具象化，他才终于确定——他喜欢上了舒怡，他理想中的另一半就是舒怡。
“那晚，你教了一个女孩跳舞，你记得吗？”曲樾问。
舒怡微愣，许久后才蓦地想起来，四年前，他们确实见过的。
四年前的万圣节，正是盛思奕险些在影院吻了她的半个月之后。
那时也不知是不是她暗地里的小动作起了作用，曲颖同盛思奕最终没能做成男女朋友，舒怡于是继续织网，打算趁热打铁将盛思奕拿下。
那年的万圣节，舒怡得知盛思奕万圣节被邀请去了某个化妆舞会，于是也想办法弄到了该舞会的邀请。
不同于今晚秦家这场以撮合单身男女为目的的假面舞会，四年前的那场舞会，既然选在万圣节，狂欢的目的明显多过拉红线，于是大家基本上都是奇装异服。
在一堆 “鬼怪”中，舒怡扮的事一个机器人。
因为当时正好某部科幻大片在国内上映，虽那片子票房并不算理想，但盛思奕对其评价颇高，于是万圣节当晚，舒怡cos了那片子的女主角——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工智能。
只可惜，当晚，盛思奕有事，并没有出席舞会。
舒怡扮演着来自未来的人工智能，走在全是“鬼怪”的人群里不免有些异类；加上盛思奕的缺席让她兴致缺缺，她于是一个人无趣地渡到主人家的花园里闲逛；结果在园子里遇到了个同样愁眉苦脸正对着花草叹气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长什么样子，舒怡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她穿着白色缎子的长裙，头顶白色的花环，像是婚礼上的新娘，偏偏脸上却画着一个骷髅装，白白的粉涂了满脸，又用黑色的颜料勾勒出骷髅头骨本该空掉的地方，配合着她叹气的样子，让她想不注意都难。。
十五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有什么好叹气的呢？
舒怡想，于是上前主动同她打招呼。小姑说她不会跳舞，舒怡便耐心教她，没想后来小姑娘的哥哥又来了——
“所以，你就是那晚吸血鬼先生？”舒怡。
那晚的花园里并就没什么灯光，曲樾脸上还敷着粉，舒怡虽觉得对方谈吐和气质都不俗，但并没有去仔细观察对方的长相。
她显然没料到，那就是曲樾，还有那晚的小姑娘——
“那天的小姑娘又是谁？你不是只有曲颖一个妹妹的吗？”
“是齐家的一个表妹。”曲樾道，“她从小身体不好，很少出来见人，那天是我自作主张带她去舞会的，可是她怯生生的，我一个没注意，她就自己溜到外面去了。”
“哦……”舒怡这才想起曲樾被抱去齐家的事，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那小姑娘叫他哥哥而非表哥。
曲樾又开口道：“那晚，你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舞会结束后，我问主人家要了邀请名单，可是很遗憾，并没有找到你。”
名单上面的女性，曲樾大都认识，偶有几个不认识的，稍微网上一查，也能找到其对应资料，然而，没有一个符合舒怡的身材与长相。
“那晚，其实我是借着朋友的邀请函溜进去的。”舒怡解释道。
“难怪……”曲樾沉吟，又想，还好，他在机场遇到了她。
“舒怡，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于是抓起她的手。
舒怡没有说话，曲樾便自顾自地答道：“我其实也不信，可不管是四年前的万圣节，还是三个月前的机场，我见到了你，便忍不住一而再下意识地关注你、接触你，甚至不惜制造机会接近你。”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他专注地凝视着舒怡，一点点凑近她。
然而就在他吻即将落下的瞬间，舒怡出手制止了她：“抱歉，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