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孙振文发现了他们喜结革命“同志”情谊;好消息:是孙振文发现了他们喜结革命“同志”情谊。
发现的过程也是赶巧了。
陈总上班后发现手机落在家里,因为上午要去森美兰华和他们的柴总洽谈合作事宜,就拿公司的座机打电话给丈夫,让他直接把手机送去森美兰华。
某名人曾经曰过: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两家大酒店合作的概念是由森美兰华的柴总率先提出,饶是女强人陈总,也摆脱不了女人与生俱来的固有属性:只要你方绅士一点先退一步,我方就什么事都好商量。
森美兰华的柴总又是出了名的绅士和出了名的奸商,主动创造合作共赢、有钱大家一起赚的机会,毕竟他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
老婆大人一声令下,孙振文拿上手机就马不停蹄赶去森美兰华,比陈总早到了,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喝着咖啡静候老婆大人。
还没喝两口,目睹到震惊的一幕。
那个搂着男人的腰,笑得又贱又坏又得意的小兔崽子是我儿子吗?
那个被男人搂着腰,眼睛斜向上45°含情脉脉看着我儿子的人是我年轻时候的气质翻版小魏吗?
“嘶!”
突然看见儿子和男人开房出来,人一傻就被咖啡烫着了。
这一烫,起到扇他一巴掌的效果,告诉他,自己没有38岁就得白内障,那对搂搂抱抱走出酒店的小兔崽子就是他儿子和小魏。
原来儿子是同志?!
我说他长那么帅,怎么就没领过一个小姑娘回家,呸呸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儿子喜欢的男人居然和他妈喜欢的男人是一个类型的,基因这玩意儿真邪门,呸呸呸,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婆大人向我走过来了!
雅典娜酒店派来谈判的团队从门外走进来,各个气势如虹,打头阵的便是酒店女大当家——陈芳。
陈芳一眼望见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她的老公。
放眼全场,再没比老公外貌更出色的男人,有也自动被她屏蔽,反正在她眼中,老公是全中国最帅的男人,所有的整形医生都应该拿他当样本给所有的男人重新规划五官。
这种程度的迷恋应该算是被重度洗脑了吧。
她将手拿包递给女秘书:“你们先上去,我和振文说说话。”
总裁和丈夫这一天天的,反正酒店的人都很习以为常,留他们在酒店大堂磨磨叽叽,自己一群人该干吗干吗去了。
陈芳走向丈夫,接过手机,笑逐颜开地问:“振文,等很久了吗?”
工作的时候能看见老公令她非常开心,甚至有过将老公踹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病态想法。——论一个霸道女总裁对娇弱貌美丈夫窒息般的爱
“啊?啊,你一挂电话我就马上出门了。”孙振文心里揣着个大雷,没法笑得和妻子一样自然。
但陈总那是什么眼睛?商场上捕获猎物的火眼金睛!
用探究的眼光瞅着丈夫:“振文,我叫你送个手机,你紧张什么?”
孙振文心脏一揪,顿生急智:“我不是紧张,我是疼!老婆,你看……”掰开下嘴唇给她看,“我被咖啡烫到了!”
陈芳赶紧和丈夫坐下来,小心翼翼检查起他那被烫到、只是有点轻微脱皮的唇瓣,心疼得仿佛他嘴唇掉了一块肉:“森美兰华是怎么搞的,端那么烫的咖啡给客人喝!”
夫妻俩头碰头,脸贴得极近,360°的视觉有300°给人感觉像是在当众亲热。
森美兰华的大堂经理特想上前提醒两位这里是高档场所,请克制一下,无奈对方是雅典娜的总裁夫妇。
是不是天底下的总裁夫妇都很……emmm……喜欢不分场合地点地秀恩爱,他们家的总裁夫妇也有这个毛病,很令他们这些打工人头疼呢。
幸亏孙振文对自己的“伤势”有个很清醒的认识:“阿芳,我嘴巴只是破了点皮,瞧把你紧张的。你工作要紧,赶紧上去主持大局,我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还要去一趟超市。”内心:去什么超市,回家揍儿子!
陈芳点点头,笑得特柔情蜜意。
未来当她发现丈夫在得知儿子的性取向后没有第一时间向她汇报,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噼里啪啦……孙振文,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雅蠛蝶,呸呸呸,干巴爹。
孙振文飙车回家,一步三个台阶冲向二楼孙昊天的房间,浴室有水声,很好,和男人开房的小兔崽子已经回来了,他还怕等他回家的时间里心头的这把怒火会烧没了!
骤然推开浴室门。
门后站在淋浴头下淋浴的孙昊天闻声一甩头,飞出一道水花,诧异地望向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的亲爹。
回神,不慌不忙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扯过挂在一旁的浴巾擦起身体:“爸,您别总跟妈似的一惊一乍乱闯我房间,二位尊重一下我的隐私成不成?”
“隐私?”孙振文耸肩哼了一下,“所以你是因为注重隐私才每次和小魏锁起门待在房间里的?”
好几次他要进去都被锁在外面,当时只是奇怪俩男的待在屋里锁门干吗,却也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细思极恐。
孙昊天擦身体的动作顿了一下,闹不清亲爹突然提男朋友干吗。
敷衍地嗯了一声,几下擦干身体,拿过短裤,弯腰往腿上套。
“你昨晚住哪儿了?”孙振文要像剥洋葱那样一层层剥开他,让他无所遁形。
孙昊天这时候还没起警觉心,照旧拿欧则当万金油:“不是告诉你了住阿则家通宵玩游戏。”
“住小欧家?”
“昂。”
“现在马上打个电话给小欧,爸爸感谢一下人家收留你过夜。”
孙昊天侧着身子打他身边跨出浴室,嗤笑一声:“有那必要吗?”心开始虚了。
孙振文抱胸:“不敢打?”拔高音量,“我再问一遍,昨晚你和谁,在哪里,都干什么了!”
三大哲学问题一出,孙昊天基本可以肯定亲爹已经掌握了他昨天的行踪,等同于掌握了他“性别男爱好男”这个自己隐藏多年的属性。
“爸,您是怎么发现的?”他这样问等于间接承认了,倒也光明磊落,是大丈夫所为。
孙振文含笑带怒地:“我真服了你,人家小魏是学习好,你呢,是心态好。我也不打骂你,这种事打骂也没用,我就想问问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一辈子就这样?”
孙昊天若无其事地拿出吹风机吹头:“‘同性恋’还能是一阵子的事?当然是一辈子的事。未来我倒没想那么远,就是求您别马上告诉妈,等将来我觉得时间合适了,由我自己告诉她。”
孙振文突然就鼻酸眼眶发热,冲上去抱住独生子哽咽:“儿子,是不是咱家‘女强男弱’的家庭氛围影响了你,是不是爸爸不够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一出问题,首先想的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孙昊天赶紧关掉吹风机安慰起亲爹:“爸,您怎么还哭上了,这事儿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当然,您确实不够爷们儿。爸,赶紧别哭了,老大不小的人,像什么话。”
一时间竟不知谁是谁的爸。
被儿子说自己不够爷们儿,孙振文硬把男儿泪憋了回去:“你妈那里我可以帮你兜着,但未来你一定要主动向她自首,绝不能让她自己发现,不然咱爷儿俩都得死在她手里。”
孙昊天反手一个熊抱:“爸,您太伟大了。”
孙振文轰开他,特不是滋味地:“你别夸我,我儿子是同志,我哭都来不及。”
孙昊天亲热地搂住他:“爸,您哭我心里也难受,觉得自己特不孝。”语气诚恳地再问他一次,“爸,您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这事儿?”
孙振文寥寥数语告诉他前文。
“哎哟!”孙昊天一拍脑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孙振文哥俩似地弯起手肘捅捅儿子:“你们运动的时候戴套了吗?”
孙昊天:“呃,百密一疏。”
孙振文无语,严肃地教育道:“不管对方是男是女,运动的时候一定要戴套,这是对对方的尊重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