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渐浓,程锦年滚到大床中间,将被子拖过来盖上,闭眼睡觉。
过了一会儿,擦干眼泪的红月爬上床,凑到程锦年身边。
少女的睡容恬静而甜美,睫毛卷翘,琼鼻菱唇,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果她一直睡着不再醒来,他便不会被她凌辱,被她无情地伤害……
红月身上的伤还在痛。
他看到她脸颊上有一根乱发,把乱发拿掉,小声唤道:“小姐……”
程锦年翻了个身,背对他。
红月静默片刻,揭开被子躺了下来,手慢慢地搭在她肩膀上,抚摸她的后颈,然后从衣服后领探进去,忐忑不安地抚摸她的肩膀和背。
她的被子轻且暖和,像云朵,他从未盖过这么好的被子。
她身上有忍冬花的清香。
她的皮肤又滑又嫩,像剥了壳的煮鸡蛋。
抚摸着她的身体,他感到爱不释手。
忽然,他想:小姐是养尊处优的娇贵人儿,不曾受过别人的气,脾气不好很正常。红雨忍得了她,他难道忍不了?
对比红雨,红月过分生涩。
程锦年本来想睡,让他给摸醒了,偏偏他的手只在肩颈处胡乱地摸。她睁开眼,心道:这样摸,猫都要生气。
于是她转过身,嘲弄地看着爬到她枕边的红月,语气冷冰冰:“滚下去!”
红月的表情僵硬了。
他是没有胆量拂逆她的,委屈地下床,心里发苦。
她叫他来,又不许他伺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倒是乖了。”灯光映照,程锦年伸手揉了揉眼睛,声音不无轻蔑,“一点规矩都不懂,你在山庄时,陆芳允怎么教你的?”
她是主。
他是仆。
主可以为所欲为,仆必须守规矩。
摔得屁股疼的红月坐起,在脚踏上望向床里的程锦年。
她枕着绘花的软枕,目光讥诮,姿态骄横,仿佛他是地上的泥,粗鄙下贱,她看他一眼亦要担心污了视线。
规矩……
红月想起来了,奴得到允许,能爬主人的床,是要从床尾爬上去的。
他没有资格与她共枕。
可是她呵斥他滚开,她是要他伺候还是不要呢?
红月猜测着程锦年的心思。
为什么她不把话说清楚,非要他猜?
横竖明天会被她派去干粗重活,红月不想卖力气,遂从她的床尾爬上去。
他跪在她床上,看到睡在床头的少女,她仍是那副讽刺他的神情,看不起他骨头软。明明她闭着眼睛睡觉时恬静甜美,何以醒来后是这样刁钻的性子?
“在想什么?”程锦年猜到他内心埋怨她,若非他离得远,她定要赏他一脚,“你不敢说话,心里暗暗地骂我?”
“小姐说了什么,便是什么。”红月自暴自弃地说。
他看着被子上的锦绣,心一横,掀开被子低头钻了进去。
被子透光,能看到程锦年穿着罗袜的脚。
程锦年眯着眼,她的两只脚被他握住,他握得很用力,像防着她踢他。她按下踹他一脚的念头,道:“我不爱穿袜子。”
如果是红雨,他会轻柔地褪下罗袜。
奈何此时伺候她的是红月,他动作粗鲁地扯掉罗袜,充分表达了不甘愿伺候她的情绪。
啧。
一个奴仆,也敢对她耍性子。
她对他莫不是太温柔了,让他觉得他蹬鼻子上脸也不会受到责罚。
程锦年把脚一扭,脚腕当即从红月掌中脱出。
她的腿不够长,身体往被子里滑下去,被子立刻盖过她的脸。她在被子里抬起脚,毫不留情地朝红月踢了过去,脚底正好踹在他的脸上。他的鼻子凉凉的,眼睛处睫毛颤动,搔得她发痒,她的脚跟踏着他的嘴。
这张嘴今天晚上是别想伺候她了!
想到唇舌之乐没了,虽然踹红月的是自己,程锦年依然很生气。
他要是乖乖地伺候她,她能踩他吗?
全是他的错!
趁着红月怔住,程锦年的脚后跟用力地碾下去,挤开他微张的唇瓣,踩到他的牙。
与此同时,她脚趾动了动,挤压他覆着一层眼皮的眼球,顶弄他的头皮。她的另一只脚也没有闲着,踩住他脖子,将他不甚明显的喉结用脚趾夹住。
“唔!”红月闷哼一声,想躲。
身为普通人的他,哪里躲得掉程锦年?
她继续往被子里钻,尽管看不见,可她连踩带踹,两三下便将红月逼到角落。
后背顶着大床的雕花围栏,他没处躲避了。
被子早已掉下,红月穿着第一次爬上大床前穿的亵衣亵裤,视野没有遮挡,却睁不开眼睛视物。
程锦年在被子下,只伸出了两条腿,一只脚踩在他脸上,一只脚踩着他的脖子。他下意识地伸手推她的脚,她不停地缩腿、伸腿,蹬着他,有时蹬到鼻子,有时蹬到眼睛,叫他又疼又害怕。
被她踹歪了鼻子怎么办?
被她踹瞎了眼睛怎么办?
所幸她的脚指甲在前几天被红雨修剪过,杀伤力大减……
一个念头闪过红月的脑海:红雨主动给她剪指甲,是不是也被她拿脚蹬过脸?
她灵活,腿脚抓不住,红月只好用手臂护住脸。
踢了几次踢到手臂,程锦年冷哼一声,掀开头上的被子推到一边,一脚踩住红月的脖子,一脚抵着红月的胸膛,道:“我命令你脱衣服,谁允你穿衣服了?狗奴才自作主张。”
红月闭着眼,护着面容,颈动脉急促地起伏,胸膛一张一收,泪水滑落,哽咽道:“小姐,求您饶命……”
“我要你命了?”程锦年气呼呼地踢了他胸膛一脚,另一只脚压着他的颈气管并向下方施力,令他的呼吸逐渐吃力。
“小……咳咳咳……”红月头发凌乱,被踩着脖子,难以发声,喉咙发痒,不由自主地咳了起来。
他怕死,双手抓住她压着脖子的脚,睁着一双泪水涟涟的乌黑眼睛,求饶地看着她,楚楚可怜。
程锦年铁石心肠,脚趾压迫他的咽喉要害,冷酷地说:“贱货。不教训你,你便不懂得‘乖’字是怎么写的。”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红月不由挣扎起来,想挪开她的脚。
但程锦年的脚似有千钧之力,他的力气宛如蚍蜉撼树,根本没有用。
他涨红了脸,眼球凸出,也不求饶了,怨恨地瞪着躺在床上踩他的美丽少女,心里闪现许多骂女人的粗鄙之词。
要不是这天下忽然元气复苏了,世间随之大变,女人哪里能骑到男人头上?
看懂他的眼神,程锦年笑了:“哟,恨上我了。”
她悠然欣赏他浮起血管的狰狞面容。
在他濒临死亡之际,她慈悲地松开脚趾,让他呼吸到空气。
他瘫在角落,大口喘息。
程锦年仍踩着他胸膛,搁在他脖子上的脚移到他锁骨,用脚趾玩了玩,挑开他的衣襟,把脚塞进他衣服里。
他的胸膛是暖的,心脏砰砰跳,活力十足。
衣襟偏窄,程锦年动动手指,他的衣带自行解开,她把整只脚都塞进他的衣襟里,脚掌擦到一个肉粒,少年跟着往后缩了缩。
那是什么东西?
她瞥去一眼,脚掌将那肉粒磨了磨,肉粒变硬、胀大。
哦,那是他的乳头。
男人又不能喂奶,长乳头有何用?
程锦年用脚趾拨开红月的衣襟,他的胸膛露了出来,乳头小如黄豆,乳晕大如铜钱,色泽如他下身的肉棒一样浅淡。她用大脚趾拨那颗乳头,乳头硬硬的,凸出来顶着她的脚趾。
“你……”少年的声音失真,抓住她玩弄自己乳头的脚,恨恨地瞪着她问,“程小姐,你究竟想怎么样?要杀我,何不干脆点!”
“所以你想死?”程锦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踩他胸膛的脚一下子踩上他脖子,迅速压住他的咽喉,“很好,我成全你。”
窒息感来袭,红月后悔了。
他不想死,却说不了话,只能伸手去掰她压迫他气管的脚。
结果和上次一样,他奈何不了她。
她是杀他还是戏弄他?
无法呼吸,红月就像砧板上即将被杀的鱼,拼命挣扎。
程锦年决定他的死与活,她歪着头,平淡地观察他垂死的模样,想起前天射杀的野兽。
它是她留在山间别院的借口,她追着它,赶着它,它的一切尽在她掌握中。
她几次射伤它,抓了它三四次,每次都放过它。
直到前天她看见它,厌了烦了不玩了,一箭将它牢牢地钉在地上。
它挣扎着死去了。
红月挣扎的样子很不好看,眼泪鼻涕一块流,舌头伸得老长,丑极了。
他快要死了。
程锦年无趣地松开他的咽喉。
他无力地倒下,似是一滩软乎乎的烂泥,嗬嗬呼吸。
她将脚掌放在他脸上,没碰他的鼻子和嘴,只踩他眼珠。
他没有反应,像被玩坏了。
“红月。”程锦年叫他的名,淡淡地说,“我又饶了你一命。”
程锦年认为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主人,毕竟,红月屡次冒犯了她的威严,她也没有拿走他的命。
她坐在床上,两只脚搁在红月身上,漫不经心地挑逗他的两粒乳头。这小东西除了变硬挺立,没有别的回馈,红月被玩乳头时是什么感觉?
他闭着眼,手臂横在脸上,作防备姿态,程锦年看不清他的脸色。
当然,她想看的话,还是能看到的。
“怎么不说话了?”她拍了拍他的腿,他的腿比她的粗,她捏了一把他的肉。
床里静悄悄的。
程锦年等了几个呼吸,红月嘶声说:“小姐要听什么话?”
手臂下,他的眼神含着畏惧,像躲在洞中的老鼠窥视洞外的猫。
程锦年嫌他脸脏,挥手,一团水凭空出现,扑在他脸上冲刷他的皮肤。
红月料不及水的出现,呛到了。
程锦年冷声说:“你敢弄脏我的床,我剥你皮!”
红月硬生生地忍住。
水终于离开,哗啦一声泼在地上。
红月擦去脸上残留的水珠,愤怒地盯她。
在他心中,程锦年其人与恶鬼无异,或许比恶鬼更恶。